上班路上
崔争鸣
我每天早晨上班,总能见到她,但我们从未说过话。她长得一般,既不好看也不难看。衣着也简朴,只是随着季节的变化而略有改变。
过了“五一”,我发现她有些变了,衣服换得勤了,而且大多是新添制的,色彩较为鲜亮,脸上闪着幸福与满足的神情,连走路也显得轻快多了。
夏天,她逐渐笨拙起来,步履也艰难了,我才意识到,她怀孕了。
一天,有个高个子男人来送她上班,两人挨得挺紧,亲热地说着什么。是丈夫吧?小两口感情还挺不错呢。我真为她离兴。
一连儿个月,我没见到她。
这天早晨,那个身影又出现了。一转眼她居然做了妈妈,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孩子,眉宇间有着母亲的温柔与自豪。
天很冷,雨中夹着雪,不停地下着。她没带雨具,吃力地抱着孩子走在泥泞的土路上。孩子头上蒙着的小毛巾也被雨淋湿了。我紧走几步,用伞替她们遮住雨。她回过头来,笑着说“谢谢你,也快到了。”
“孩子爸爸怎么没来送?”
她皱了下眉,没有说话。
到了厂门口,她转身谢了我,脸上有些惨然。我刚要走,她才嚅嚅地说:“这孩子……是,是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