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的“味”
杨乾坤
新近,关于杂文的议论又多了起来,天时地利人和以至于此,确实值得庆幸。
毋庸讳言,杂文是命途多舛的,舛就舛在那个“味”上。这样,不惟其文被抛到那不得见人的去处,其作者也难免身危之祸。尤其在那“史无前例”的年代,杂文被视为洪水猛兽,更是在翦除之列:先是“三家村”受厄,后来“战果”一扩大,稀里哗啦,被打翻在地,又踏上一只脚。只说是永世不得翻身了,谁料四害既倒,国运昌隆,杂文便又东山再起。
其衰而复盛,自可窥见天意人愿,但平心而论,杂文要立身,要发展,则当自强。诗要讲诗情,画要论画意,杂文,作为文艺形式的政论,属于一种文体,当然得讲“味”了。
但此味究竟是酸是甜是苦是辣,亦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过,近来翻检鲁迅谈杂文的杂文,觉得先生以“和现在切贴,而且生动,泼刺,有益”为杂文的“味”,可谓至言。
杂文既是谈论世道人心的,自是有褒有贬绝非清一色的金刚怒目。它应该与“现在”结合,当歌者歌之,当捅者捅之,当怜者怜之,当戒者戒之。用以议事抒情,怀人状物,表彰先进,针砭时弊,活跃思想,增加知识。使得有情而言,有感而发,只要于世有益者便是。
由此观之,寡淡的“蜡”味,与杂文毫无共通之处;而板起面孔的说教,也绝非杂文之所为作;至于以词藻的堆砌来掩盖内容的空虚,则更是等而下之的了。须知干巴说教,难以遂愿,繁采寡情,读者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