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卸班长（小小说）

西安铁路局　韩启明

货场围墙上，到处写有“严禁烟火”的大字。而眼下，装卸班的人，无一不在吸烟。

第一·任班长“机关脸儿”，一见这种违章行为，就板起面孔训斥，第二任班长“黑脸雷公”，用罚款和扣奖金来惩处，没几天就气病了。

我坐在水泥袋上，自得地吸着烟，向新来的第三任班长牛钢，投去轻蔑的一瞥：“哼，凭着个中技生，就毛遂自荐，想搞好装卸班？没门的事！”

沉默。抽烟。谁也不理他。

见大家不动声色。牛钢大度地一笑。“看样子，大家对吸烟很感兴趣”牛刚望着我们。目光闪了一下，接着说、“吸烟有

‘三大好处’：—，使人永远年轻，二、不怕小偷，三、不怕狗咬。因为抽烟对心脏有害，抽烟人很少活到老、所以永远年轻。抽烟人常咳嗽，小偷一听，老以为他醒着，不敢偷东西！再说，有的抽烟人还咳佝了背，狗老以为他在弯腰捡石头，还敢咬他吗？”

“轰——”大家笑了。嘲讽的笑。对自己。

我干咳了两声，想控制，但嘴角--动，也笑了。

人们在嘻笑中，灭了烟。我给身边坐着的夏敏，使了一个眼色。于是，随着尖厉的口哨，柳萌和“秀才”扯开了嗓门儿。夏敏索性从水泥袋上跳下去、扭起了屁股。告诉说，我们都不是那种省油的灯。

奇怪！牛钢没象“黑脸雷公”那样怒骂。他反倒兴奋地一耸眉锋，和我们一起唱起了：“我们刚接班，我们还年轻——”

听听人家那嗓门：“为着祖国，为了明天，”颤悠悠地，让人感到舒服自在！

一曲终了，大家脸上腾起了红光，纷纷从水尼袋上跳下去，围住牛钢。“头儿，你的中音，还真有点那个！”

水泥袋上只剩我一个人。光杆司令。下去也和牛钢亲热几句？有点说不出来的情绪。为了摆脱孤独的惩罚，我不由自主地扛起了一袋水泥，向棚盖车走去。

大伙见我干开了，不等牛钢说话，就自动涌向水泥堆……这天，我们破天荒第一次超额完成了装卸任务。这以后，我们开展文明装卸登了报。再后来是报社记者来采访，问我是怎样转变的。当时我脸臊得通红，想了半天，最后怯怯地说：“跟着班长，稀里糊涂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