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清的，干杯（小小说）

汉中地区钢铁厂　贾存义

劳资科长老姚，上任的第一天晚上，摆了酒席。

屋里热气腾腾，烟雾弥漫。箸勺点头，杯盏交响；啤酒嘟嘟窜泡，佳肴袅袅冒气，酒醇菜热，人们尽情尽意地欢乐。

老姚的眼力真强，一眼看见门帘的一角被揭起，张师傅探着头。他热情地请到桌边喝了一杯后，张师傅说：“我请探亲假，车间的手续办了，原定过几天走，今天下午家里来了电话叫赶紧回去。我想晚上……”脸上露出不忍心打搅而又迫不得已的神色。

老姚也干脆利索：“你把要办的手续留下，先回宿舍收拾东西，一会我办了给你送去。”

张师傅一走，瘦猴脸的，借汤下面：“老同学，我的工种……”

老姚未置可否地笑着。

大个子的，认为机不可失：“我二弟调动的事……”

胖子说：“个人的事叫姚科长以后慢慢办，我们班的保健费……”给“班民”请命，城府多深！

老姚避而不答，说：“大家吃饱了没有？”

“饱了！”异口同声。

“喝足了没有？”

“足了！”齐刷刷的，还有一个补充：“喝得头都晕晕昏昏的了。”

老姚进屋取出一瓶特曲酒，带有几分严肃地说：“为了今后的工作，干最后一杯！”

老姚把酒杯都斟满，叫大家端起，说：“今晚请大家来，有一言相告：我办事儿，软硬不吃，吃的是党的政策，请你们不要东想西想。给我下巴底下支砖，小心碰一鼻子灰！我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望多多包涵。听清的，干杯！”他首先“咣”地一口喝了。

几人的验色“刷”地变了。酒都喝了，但味儿辣辣的，直锁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