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煤 （小小说）

渭南地区邮电局　朱东来

即将退休的邮电局刘局长请人拉回六七百市斤蜂窝煤。刘局长平时只收礼不待客惯了，今日里照例没给人让烟、看茶，所以人家一卸完煤就推说有事，匆匆忙忙地走了。

往日里，刘局长家机芝麻大个事，局长还没想到，现在的总务科长——过去的牛办事员就给办了。前任总务科长退休后，刘居长就提拔牛办事员当了科长。

最近一个时期，牛科长好象忙了，很少到刘局长家走动。见了面也是急忙地点个头应付一下，有时连头也不点，好象根本没有瞧见还有这么个大局长似的。刘局长有点生气，可发不出火。

刚才，牛科长跑前跑后，明明看见局长望着阴沉沉的天，在煤堆前转圈子，也没照眼望一下。

刘局长平时关心职工生活不够够，所以有的职工看见局长作难，也悄悄地躲边去了。

湿溜溜的空气能捏出水。雨丝变变成了雨点。

居长望了望煤，又望了望二楼，终于下了决心，自己搬。跑了两趟，就上气不接下气了。老伴儿说：“算了，还是等儿子回来搬吧。”刘局长也感到年龄不饶人，不自觉地住了手。

老伴儿正要拿塑料布去盖煤，突然有几个带绿色大盖帽的小伙子端着煤闯了上来。刘局长还没醒过神来，小伙子就把煤摞好、码齐了。

刘局长揉了揉眼窝，才看清那高个儿叫王小钢，城市投递班的班长。那两个中等个儿，一个叫郭建中，一个叫周国平，都是投递班叫的投递员。前不久，王小钢为住房的事，和牛科长嚷开了，自己在职工大会上点名批评了王小钢，还扣发了一个月的奖金。过后一了解，那事不怪王小钢。王小钢不服。要收回自己的意见，又怕丢面子……唉！都怪自己老糊涂了。

局长夫人打来了热水，准备让小伙子们洗洗。刘局长急忙去里间取烟，也想借机给小伙子们说几句热乎话。可转身回去，他们几个却不见了。

楼道里，传来了小伙子们的嘻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