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州城记（散文）

杨乾坤

去岁冬日赴商县，适逢“商县县城近期规划展览”开幕，其间耳闻目接，颇快人意，不禁援笔而记之。

此城为旧商州州治。它屏倚金凤（岭），面对双乳（山），龙山左蔽，娥壁右闲，含春意而开芳甸，襟丹江而带诸水，直是形胜之地。清代张翔的《过商州》诗，就形象地写出了这一地理特征：

重关已过数峰西，

绕尽羊肠踏尽梯。

满耳水声千涧曲，

四围山色一城低。

这座“四围山色一城低”的名城，积于今两千年矣。其间历代多有修茸。明之城墙，今有一隅尚存。据史书记载，城中街衢纵横，阊阎不断，商业繁盛，寺庙大观。更兼莲湖一黛，亭阁谐趣，夏月盛暑之时，花焉然而泛香，叶茂然而凝碧，增色自是不少。故尔佳处写意，名胜留迹，尤为天下所道；山光水色，更润了文士笔墨。李白、韩愈、王禹傅等人，在此地均有题咏。明末李自成潼关南塬突围后，亦曾在商洛积蓄力量，其《商洛杂议》有云：“收拾残破费经营，暂住商洛苦练兵。月夜贪看击剑晚，星晨风送四蹄轻”。历时半年，又声威赫赫地挥师东进了。

商州城占有如此地利人和，惜乎两千年沧桑，却未能达到应有之水平，解放前夕更是城池颓圮，满目酸楚。堪喜开国大典的礼炮，使它焕然一新，近年来的发展更为可观。

城区鳞次栉比，绵延开去，东西长达七公里，南北宽一至二公里，与山势江流相谐和，形成了东西南中四个区域：东区为工业区，十多个工厂企业联翩接袂，一字排开，显出虎虎之势；西区占据要津，自然成了交通枢纽和物资集散之理想属地；夹丹江者，南有新拓之区屹立；北有中心之区雄峙。真是媵含生意开佳境，时有春风满碧城了。城区依托老城建新城，又辟出新街数条。仅北新街中段，即长达九华里，使昔日荒芜之地成了闹市。四塞之阻，也已覆如平地。看大道西越秦岭，直接省会；东出武关，直达豫鄂；南经镇安，直通巴蜀；北穿洛南，直指关中。现代化的浪潮，不惟席卷了城市，也卷到了寻常百姓家。入夜，万家灯火明，风扬弦管清，商州人在荧光屏上看到商洛花鼓戏《屠夫状元》和《六斤县长》，那才更叫绝呢！

想历代兴亡盛衰，于此城果然见了一斑：漫漫两千年更替沿革，而城难拓，塞难开、民难乐，惟在一九四九年地覆天翻之后，才见了可喜的飞跃。三十年之功绩，较之已往两千年，已足以侧目而视；三十年之进步，较之已往两千年，更不可同日而语。苍天大块亦然，山色景物不殊，却喜有城郭之异。该变的正在变：贫穷的变富裕，落后的变先进，愚昧的变聪明，古老的变年轻。大业中兴，古之名城今日更是生机勃勃，焕发出新的光彩。

人和政通，昌盛繁荣，水环山护，美哉斯城。爱为是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