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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1984年10月16日
第4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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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隐名埋姓到桃李天下

——记退休老工人、著名武术家路文瑞

孙豹隐

一九七四年,济南,全国武术赛场上,青年工人何新成表演的蛇拳爆起了满堂采。观众纷纷询问青年从业的老师,答曰:路文瑞。

一九八一年,沈阳,全国武术观摩会上,青年工人戚志军飞舞“龙泉”宝剑,飘逸矫俊,身手不凡。记者摄下精采镜头后,打探运动员的宗师,答曰:路文瑞。

一九八四年,户县,陕西省散手角逐中,青年工人王安亚力克群雄,一举夺得七十公斤级的冠军。登记表上,王安亚在从业老师一栏里工工整整地填上路文瑞三个大字。

就这样,一场接一场武术比赛的波涛将退休老工人路文瑞的名字传向大江南北,不断地引起人们的兴趣和关注。笔者怀着何以这么多有造诣的青年工人武术运动员都出自他门下的求索心情,走访了这位传奇式人物。

他,祖籍河北保定,出生于一个武术世家。由六岁起,便开始了武术生涯。到十六岁上,已练成浑身本事,十八般兵器样样通晓,尤精家传名拳《白猿通备》和跌扑散打。同年,他考入当时的《山东济南国术馆》。在教务长田镇丰(我党地下工作者,解放后任国家体委武术处负责人)及十几位名师的悉心指导下,技艺更是突飞猛进。二十岁上,他即出任副主教练,不久又被任命为高宛县武术馆馆长。然而,尽管当时的路文瑞已成为功力深厚,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但由于不愿助纣为虐,硬是被逼得走头无路,甚至差一点同武术绝了缘份。一个阴风习习的晚上,一个多少知道点武术的汉奸领着一伙喝得醉酗酗的日寇军官寻上门来滋事。一个留着仁丹胡子的中尉骄横凶狞,连招呼都不打,一连几下直拳朝路文瑞脸面砸来。年轻气盛的路文瑞哪里吃这套,一个顺风扯旗,那个仁丹胡子便扑嗵一声栽倒在地。忽喇一声,这帮家伙围成个半圆,一齐朝路文瑞逼来。路文瑞此时也横下一条心,只见他指东打西,招似闪电,不到半袋烟功夫,院里横七竖八躺满了醉鬼。路文瑞也深知这下惹了大祸,便连夜逃出武馆,隐名埋姓,改学了修理汽车的手艺苦熬光阴。从此,他将近三十年,不染指武术。林彪集团自我爆炸后,自一九六六年以来一直被批遭压的中国武术渐渐重新开展起来。受过当代武术大师王子平亲手指点的青年武术家傅文玺,在前辈那里打探到西安尚有这么一位藏身不露的武术名家后,前后十三次专程登门求教。青年人的至诚,终于感动了年近花甲的路文瑞,他破戒收下了这个徒弟。谁知,自此一发而不可收。

一九七四年他从西安市环卫处汽车队退休后,便几乎将整个身心都投入到培养青年工人武术人才上了。十年来,他孜孜不倦地训练了一批又一批学员,仅参加各类比赛榜上列名者就有二百名之多。培育这么多的人才,路老师图的是啥呢?用他自己的话来讲,那就是过去有武不能练,今天条件好了,理所应当将个人的武技毫无保留地传给下一代。本着这种宗旨,他教授武术有三大特点:第一是只要是正派的青年工人来学习,就敞开大门,分文不收。而凡作奸犯科之辈,则任凭奉送多少礼物,一个不纳。一九八三年国庆那天,几个穿着花哩胡哨的小青年,一进门就往桌子上扔了一百元钱,有理气长的说要学打斗。路老师轻蔑地扫了一眼那叠“大团结”,问道:“你们有钱不去寻开心,干嘛来练武呀?”一个分不清是男是女的瘦小个子捏腔拿调地接口说:“哥们在外跑单帮,没两下拳脚,咋同人家打架咯。”路老师冷冷一笑,用手一指桌上的钱:“钱是你的,拳是我的,两不相干,请便吧!”第二,只要是对活跃工人业余生活,增强工人体质有益的事,路老师总是责无旁贷地去做。多年来,他带领学员深入到各工人俱乐部、厂矿企业不知表演辅导了多少场。昊昊古城,可以说到处都留下了他的脚印和身影。有一次,他病了,高烧发到了39℃。来请的同志面对此情此景,踌躇难以开口。可他到好,俨然没事似地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一不问场地条件,二不问待遇报酬,三不问有无交通工具,拉起来人就走……第三是凡训练用的器械、用具,他既不向公家伸手,又决不让学员分摊,全由他自己筹措。在路老师执教的玉祥门街心花园,笔者看到几十对生龙活虎的小伙子正在使用各种器械在垫子上摔打苦练。一位学员悄声告诉笔者,这些器械垫子都是路老师省吃俭用一件件购置的,共花了五百多元呢。五百多元人民币,这对一个退休工人来说并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歌德曾讲过一句名言:“如果是玫瑰,它总会开花的”。路文瑞老师由昔日的隐名埋姓到今天的桃李满天下,又一次验证了这句格言。现在,除了西安地区的青年工人乐意向他学武外,云南、广东、辽宁、河南、武汉等地的武林人士也经常来人来信讨教。一九八三年,他被国家体委授予全国武术优秀辅导员的光荣称号,并被聘请为省体育场散打总教练。一九八四年,他又被增选为西安市武协委员,最近又担任了西安形意八卦散手研究会的副会长。在荣誉面前,我们看到的是他起得更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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