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顾左右而言他

秦耕

黄永玉画过一幅题为《完美》的漫画：一人右手倒握着一把鸡毛掸子。那纷纷起舞的鸡毛告诉人们：把儿要打人了！旁文注曰：“对自己完全不适用而要求别人特别严格的一种尺度。”

近翻《孟子》，见一则史例与此漫画有异曲同工之妙。原文很短，抄录于此：

孟子谓齐宣王曰：“王之臣，有托其妻子于其友而之楚游者，比其返也，则冻馁其妻子，则如之何？”

王曰：“弃之（和他绝交）！”

日：“士师不能治士，则如之

何？”

曰：“已之（撤他的职）！”

曰：“四境之内不治，则如之何？”

“王顾左右而言他”——齐宣王望着两旁站立的随从，把话故意扯到别处去了。

这故事从文字上看，对齐宣王没有任何指责的地方。然而那句点睛之笔——“王顾左右而言他”，却把一个严于责人、宽于待己、恶闻己过、护短爱面子的虚伪灵魂，活灵活现地勾画了出来。这对今天那些把马列主义装在手电筒里专照别人，不照自己的领导者来说，何尝不是一面镜子！

做为领导者。对下级的错误不迁就，不包庇，严肃对待，认真处理，无疑是很对的。但倘若对别人的错误咬牙切齿，而对自己的错误却无限宽容，用鸡毛掸子，轻轻拍打一下，这种正人不正己的领导者，何以服人！

错误是客观存在，掩盖的结果只能是欲盖弥彰，弄巧成拙。在整党中，有的领导同志听到批评意见后，装聋作哑，避而不答，“左右而言他”；或者轻描淡写，避重就轻，这样做，只能使群众对我们的某些领导者失去信心，其危害是不言自明的。至于听到批评意见就恼羞成怒，暴跳如雷，甚至利用职权，以势压人，搞打击报复，那较之“王顾左右而言他”就更加等而下之——不在此题议论范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