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院断想
(随笔)
曲明
选取最朴素的语言吧!大段论理是雄辩家的事。
“同志”这个词过去派何用场,我没研究过。但就它眼下的功能,似乎仅限于陌生人。比如:在商店的柜台前,在徘徊的叉路口……但在不少影片中,当中间人物执迷不悟,正面人物就会痛心疾首地大呼一声:“××同志——”似乎惟其如此,方才显得有力量。殊不知,听得多了使人很不自在了。
该说的说完了,那就沉默。缓缓移动的镜头,悠悠而生的音乐,同样也是语言。
你须掌握观众心理,过场戏不可太拖。
值得玩味的是,兵对兵、将对将的古典打法,在现代题材的影片中却也屡见不鲜。敌人头目必是留给我方“首领”的,他人绝不敢靠前,谁想抢个头功,导演会第一个骂娘的。
真实不等于赤裸裸的再现。断腿满天飞,血头遍地滚,孩子们受不了!
失真只归咎于故事太假吗?否。要我说,细节的失真比前者更糟。谁也不会因大仲马一部《恩仇记》,就非要学着样去碰碰财运。没人去钻这个牛角,因为大家知道艺术的特性。细节则不然,诸如:“炮火圈中写情书”、“英雄至死不咽气”等等,产生的副作用是不容低估的。
生死离别,亲人欢聚,该哭就哭,该笑就笑,感情至此,无所谓失态。
主人公一声悲嚎,管弦乐队大可不必一拥而上,若再引出一首不伦不类的插曲来,就会更煞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