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彩箫去
——看舞剧《箫史弄玉》随想
田涧菁
中国舞蹈,起自远古,源于劳动,有着悠久的民族传统。当此欧风东渐、国门洞开,“迪斯科”“探戈”甚至摇摆之类传入之时,传统的民族舞蹈,受到挑战,如何寻出纵向继承民族传统与横向吸收现代艺术的坐标系,以适应现代观众的审美情趣,开出自己的生命之花,是舞蹈界苦苦求索与探觅的。宝鸡市歌舞团编演的《箫史弄玉》就是这种探索与寻觅中所结出的硕果之一。
继《丝路花雨》之后,《仿唐乐舞》、《唐·长安乐舞》、《编钟乐舞》、《秦俑魂》等等。一股追索古代史事中的民情民俗又借鉴现今审美意识中有益成份的思潮汹涌奔来,《箫史弄玉》的艺术成就是这一思潮的进一步发展。它把舞与剧紧密结合一起,用舞叙剧,以剧引舞,既使故事生动、脉胳清晰、流贯一线,又不堕入用舞来叙说故事的俗套,使舞成为故事的图解,不在剧上用力,而在舞上用功,使剧情若隐若现,若藏若露,巧妙谐和地结成一个艺术审美整体,这确是难能可贵的。箫史弄玉这段神话故事,在我国流传既久且广。用形象与形体来叙说这一抒情而又哀惋的爱情波折,确实需要一番艺术筹思,舞剧“凤凰赠玉”开头,把人一下带入一个旷远的古代深宫,而又添入凤凰这一角色,更增加神秘意味,自然而然把观众引向一个神话的艺术境界;从“穆公择婿”到“深宫锁志”使舞剧在欢乐的氛围中,突然来了一个大跌宕,提供了群舞与独舞的良好时机,编导者充分发挥艺术想象,安排了“羽舞”、“韨舞”“诱惑舞”等群体舞蹈,又用工笔细描的手法编排了弄玉与凤凰,以及箫史与弄玉的双人舞,使这些舞,既在剧情之中,又在剧情之外,给人以艺术审美的享受。
《箫史弄玉》的又一特色,是在于用舞来塑造人物,不但注意群体的艺术形象,尤其注重主人公的刻画,有时浓墨重彩,有时淡笔轻描,突出萧史与弄玉的精神气质、兴趣爱好、理想与情操,在“深宫锁志”与“夺箫高飞”中,用舞的形象,描绘出他们真挚的情爱与志趣的相投,又写出他们理想的一致。使这一对由一见钟情到结为夫妻的青年爱侣的谐和、融洽到分割之时的种种忧思、愤怨,较为细腻的突现在观众面前。扮演者是用自己的内心激情来舞的,所以就舞出了人物的性格。
这一舞剧,因其既注重了史的真实又给以现代意识的审美观照,在舞美、服饰、音乐各方面较为考究。既有古代的精神风貌,又具备现代人的精、气、神。象舞蹈中融进“迪斯科”而又化入古舞而无痕迹;象百鸟的头饰与服装既注意外在的标示,又注意内在的美感;使其成为谐和的审美整体。当然,在注意如何用舞来进一步塑造独特的人物形象,使之更重情绪,而淡化故事等方面,还有进一步加工之必要。人们希望其更加成熟,更加升华,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吧I
《箫史弄玉》剧照 康健(左)
饰弄玉 王斐饰箫史 侯新峰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