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　疆　初　试　箭

刘　鉴

元月六日下午五点半，地炮团三营火箭炮八连的战士们围在一起包饺鉴子。

部队开到老山前线一年多，八连的干部战士憋了一肚子气。一年来，他们没有打过一发炮弹。可是越军动辄拿他们的阵地当活靶子，不高兴就打几发过来，出出气儿。他们眼睁睁看着越军的炮弹在他们阵地旁炸死一个青年农民和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去年六月六号，越军平白无故地向八连阵地打了三十多发炮，虽然只炸坏了一口锅，但对方却向河内报告说：“打垮了中国军队的一个火箭炮连。”真气人！

第一批饺子刚下锅。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营长命令：“立即进入阵地待命。”一声哨音响起，不到两分钟，全连战士就整齐地排在了院子里。与此同时，一辆辆炮车发动起来，营长只作了五分钟动员，车队就象离弦的箭向阵地射去。炊事员在后边急得大喊：“饺子！饺子！”

“饺子等回来再吃！”

八连阵地在一座高山顶部。紧贴山边公路一字儿摆开六辆炮车。一百一十四个炮口象五十七对圆睁的虎眼，直瞪着眼前的越军阵地。七点过五分，前面忽然传来一阵枪声，紧接着炮声隆隆。突击队左侧山头上敌人的六门迫击炮突然开火。电话里传来营长命令：“八连五六炮对准某目标，放！”

石破天惊的两声怒吼，三十八发火箭弹拖着几米长的火焰，带着战士们的愤怒，呼啸着飞出膛。顷刻，敌人阵地上一片火海，泥土混杂着迫击炮，工事顶盖和敌人的尸体飞上了天。正在前沿观察的步兵团高喊：“打得好！”

一辆辆炮车怒吼，一排排炮弹出膛。敌人万万料想不到一年多没打一炮的阵地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多火箭。仓促之间，无举手还击之力，弹群铺天盖地而来，强大的冲击波震得地动山摇。爆炸时的大火又引爆了弹药库，一时间三座山头起火。

在这一瞬间，我步兵突击队迅速占领了越军盘踞的某高地，全歼高地上五十多名敌人，进入敌人工事坚守。

几分钟后，敌人似乎清醒过来。暗藏在周围十几座山头上的火器象刮风一样疯狂射击，越军纵深炮火也向八连阵地接连打炮，敌人正在集结兵力，企图反扑。

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

八连阵地上，战士们一天一夜未吃东西，仍举着三十三公斤重的炮弹，飞快地装填。十二秒钟一个齐射，一个齐射就是十九发！四五个齐射后，炮管开始发红，年青体弱的战士气喘嘘嘘。装填时手二接触炮管就烧得直冒青烟。

指导员张建碧带着卫生员、通讯员、司机组成一支机动队。哪个炮位紧张就出现在哪里。他们把沉重的炮弹从三四十米以外的弹药库扛出来，拆箱、安装引信、装填，紧张而有秩序。有人肩上被炮弹箱划出血印子，有的人手指被勒破。敌人的炮弹连连在附近爆炸，但他们越战越勇。

这场恶仗一直打到下午六点，八连发射炮弹一千零一十六发，打死打伤越军五十八名，摧毁敌弹药库两个，迫击炮十二门，人员工事两个，有力地配合了步兵突击队。战斗中八连只有一人受伤，以小的代价夺得了巨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