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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1987年08月15日
第2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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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被赶走

编辑同志:

我毕业于湖南大学炭素专业。炭素在国内是新兴工业,六十年代中国才开始搞。陕西尚无此项目,是亟待发展的一个空白。大学毕业后,我舍弃去全民单位工作的机会,于1982年自愿来到省内唯一能够与我的专业对口的小型集体企业——西安市石墨制品厂。这个厂没有一个学过此专业的,我决心在这里发挥所学。

当时,全国大小企业都已迈开改革步伐,这个厂还是死水一潭,经济状况很不景气,产品质量过不了关,工人工资没钱开。我虽是个小小采购员但看出了症结所在在。一次生产会上提出了生产改革的四条意见,谁知刺中了厂里领导人固步自封的思想,竟成了后来赶我离厂的潜在因素。到1984年9月,厂内经济效益不断恶化,广大职工再也坐不下去了,纷纷向冶金公司作了反映,要求改革。上级派员作过核实,认为反映的问题大部分属实。《陕西工人报》经过调查,发了《来信摘编》,此时厂里的四位领导集体去市冶金公司“示威”;要干我们一起干,不干我们都不干!市冶金公司迁就了这一要挟,说什么“老车修修还能跑,新车容易翻车”,不了了之。

这样,凡是参加上访、支持改革的人几乎全都遭了殃!一个个被赶出厂去,或是调离原工作单位。厂领导认为我是这次上访的组织者,自上访后八个月不给我安排工作。后来又以不服从分配,不干工作为由,取消了我的一级浮动工资。更为甚者,竟长期停发我的工资。到1986年10月,市冶金公司落实办的同志给我透露:厂里的意思,工资问题好商量,只要愿意离厂就补发。生活所逼,权势所迫,我不得不忍痛抛弃所学专业,另谋生路。请问,他们这样做,符合党的政策吗?我要求重返自己的专业,为祖国四化多做贡献! 侯斌周

调查附记

接到侯斌周的来信,我们再次对西安市石墨制品厂的管理情况作了调查,发现这家六十年代初期“土法上马”的企业,在八十年代的改革年月,竟有多名大专毕业生和有一定专业特长的人被逼离厂,实在令人惊诧。

1985年春,职工上访反映问题,总算给这里溅起一点微澜,但他们的用人基调仍然未变,一百多人的小厂,竟容不得一个又一个具有现代科学文化知识的人才。侯斌周毕业于全国仅有的湖南大学炭素专业,自愿来这里,可说是难能可贵。谁知一场改革议论,引来大祸,终于被轰了出去,连他的同情者也未能幸免。组织干事程菊英就遭此厄运。面对厂里主要领导人的家长制作风,固步自封的经营方式,产品质量差,经济效益低,连职工最基本的劳保福利都得不到保证,广大职工纷纷上访,要求改革,程菊英作为党员,同情、支持了上访职工,但在事后却受到责难和打击。这位年轻女同志经受不住领导施加的压力,写了辞职报告,要求调走,且已联系好了可去的单位。主要领导就是不放她走,非要把她“憋死”在厂里不可。程菊英便私自转走了组织关系和档案材料(她的这种作法虽然是被逼而为,毕竟是错误的,自己也已认识到不对,写过多次检讨)。这下可有说的了,厂领导抓住不放,无限上纲,推出厂门而了之,程菊英被迫离职,至今无人问津。

改革、开放、搞活的方针,要求尊重知识,尊重人才。但石墨制品厂不是这样,只要“土”不要“洋”,1981年市里分来的大学生,今已全部离厂。引用该厂有的预导人的话说:“这个企业是我们办起来的,想拆台办不到!”

调查中还了解到,他们把一批有知识有文化的人赶走以后,压得别人不能再吭气,几位主要领导人却乘机把他们的亲属子女安插到厂里要害部门(财务室、化验室)来“待业”。职工们虽然很有意见,但谁也不敢再说什么。这种封建保守,以权谋私的局面应该改变了。

本报记者党积智

马宽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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