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脊背（散文）

李秋艳

探亲回家，我发现母亲的脊背不知什么时候微微地弯了。我不愿看，不敢看，心里却格外地慌乱。

父亲在铁路大修队工作，长年累月奔波在宝天、宝成线上，家里的一切全落在母亲身上。正因为这样，小时母亲很少抱我，而是象四川妇女那样把一个脊背给予了我。她背着我，做饭、洗衣、挖野菜、纳鞋底，伺候病瘫在床上的奶奶。背着我，拣煤核，糊火柴盒、砸石子、看守工地。背着我，风里、雨里、雪里，在铺满着碎石子的弯曲小巷里走啊，走啊……我喜欢母亲丰满柔软的脊背，那是一个温馨的摇篮，一个神秘的梦。甚至我都会跑了，还常常撒娇地要母亲的脊背，母亲的脊背属于我！

后来，我长大了，也终于明白了：母亲的脊背属于更多人，弟弟、妹妹、我的女儿……属于那条碎石子小巷里的许多人！比如：小巷深处八岁的跛腿女孩；病退的老纺织女工；还有那个私自吃了野大夫的打胎药险些送命的姑娘……

哦，母亲的脊背真象一座桥啊，一座柔韧而又坚固的桥，它帮许许多多的人渡过了人生湍急的河……

母亲，你的腰是我们压弯的，你象一棵树，在时光的流逝中默默地弯了下去，今后还会愈来愈弯吗？会的，可生命会弯曲吗？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