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次跳伞

张敬德

机仓里连我在内坐着12名新跳伞员，伞训李教员坐在机门跟前。

我们都是头次坐飞机，又要进行第一次跳伞，既兴奋又害怕。我从小圆窗里向下望，地与平时看到的大地全不一样了。飞机垂直下降，过了一会儿，又猛然上升，我感到呼吸急促头晕心慌，看看同伴，他们也一脸紧张。李教员告诉大家：这是正常现象，下降或上升时，只要深吸一口气，就可以了。我立即照办，果然一切正常。

飞机在1500米的高空中平稳飞行。“滴——”一声长信号，驾驶员通知：接近跳伞场地上空，做好跳伞准备。我们忽地一下全站起来：叠座椅、挂绳钩，双手左上右下轻抱胸前的伞包，一个紧跟一个站好。李教员逐个检查后，立即拉开机门。嗬，一股气流直冲进来，我们不由得都屏了气眯了跟。机门外的风呼呼响，流云不断从机门前掠过，空气又凉又潮。第一名跳伞员站在离机门只有半步远的地方。在未发出跳伞信号以前，面对头晕目眩的高空流云一直站立着，一动不能动。虽然只有几分钟，可也得有挺大的勇敢劲儿哩。我真从心眼里佩服这位打头的又是头一次跳伞的战友。

“滴、滴、滴”短声跳伞信号响起，第一名跳伞员左脚平踏机门边沿，右脚右腿迅速紧靠左脚左腿，轻轻纵身弹跳出机门。其他跳伞员一个挨一个移步向前。一个挨一个往外跳。我排在后头，心里咚咚的快蹦出了嗓子眼儿。

我刚跳出机门，身体就向机尾方向猛地来了个90°大转，象一块巨石似地向下落。当时最担心的就是背上的伞打不开。我默数着1、2、3，忽地身休腾云驾雾般轻了，向高空飞去——伞开了！抬头看，哈，距头顶10米高的白色伞衣足有3间房大，24根伞绳把我和它连系在一起。我手扶伞绳，稳坐在胸环和座环之中,象坐在摇篮里那样自由自在，象荡秋千那样心旷神怡。这滋味，没法儿用语言形容，反正不是谁都能体会到的。远远望去，同伴们的伞就象大蘑菇在空中浮着。你向我飘来，我向他飞去，距离近时，能看清对方的脸。我们不约而同地又呼唤又招手，高兴极了、

不断地下沉，下沉……我双手交叉下拉伞绳，身体的正面很快就对准了顺风着陆的地面指示方向。距地面约有200米时，我把双腿双脚弯曲着并紧，做好着陆姿势。离地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下降的速度似乎也越来越快，攥着伞绳的手有点出汗……尚来不及多思索，只听“噔”的一声，我居然站立着身体着陆了——这是最好的着陆姿势！

第一次跳伞——成功！　（题图晓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