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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1988年03月17日

陕西工人报第4版 吴树礼智擒歹徒(报告文学) 图片新闻 成语不陈 大兴安岭恋情 绿化莫忘此一隅 广告 安康西堤瞭望亭 傈僳族的“上刀山下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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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版
04

大兴安岭恋情

李成刚

那场无情的山火,虽然早已扑灭了,可我的心仍被火烤灸着。

其实,在大兴安岭我不过只度过五个春秋。然而,它却是我生命的摇篮,在我生活之舟搁浅的时候,它敞开母亲般的胸怀,以叮咚的山泉和深情的北国红豆哺育了我。

打开中国地图,那一条横垣在东北角的西南东北走向的山脉,便是享誉“绿色宝库”的大兴安岭。

大兴安岭真美,尤其是阳春三月,皑皑白雪还没有褪尽,满山遍野红杜鹃已经啼血般地飘香了,那参天的落叶松抖去银光闪烁的“白袍”,在阳光下伸枝展叶,到五六月间,草甸上那五颜六色的野花,又撩拨得你晕晕欲醉。每逢这时,我便邀上二三好友在这里撒欢,寻找我失落的童年……

大兴安岭真秀,那里的每一座山都长满了原始森林。一到春天,极目望去,满目碧绿,好象置身于绿色的万顷波涛,那里的每一条河的水都清澈见底,甘凉如饴,树上的小鸟,半夜就竞相歌唱,迎接着祖国最早的黎明。这时,我常常是坐在四轮马车上,马蹄嗒嗒惊醒我童年的梦……

大兴安岭真怪。在祖国的南疆,人们还摇扇纳凉的时间,那里已经大雪纷飞了,然而,这正是林区生产黄金季节到来的信号,林区的哥儿们在冰雪中搏斗半年,便会腰缠万贯,“老脖儿”(林业工人)互相间的称呼都是“哥儿们”。“哥儿们”围坐在一起喝起酒来,都是红脸汉,能把心掏出来摆在条桌上下酒;可抬起大木头来,眼珠子却瞪得和牛似的不认人,八个人抬不动的大木头六个人抬。这就是“哥儿们”的性格。也正是凭了这种性格,把那如山的“楞头”装上汽车、火车,运到祖国的四面八方,那里的冬天是冰雪的世界。树枝上裹了一层厚厚的冰凌,人们的胡子和眼睫毛都是白的。一排车装下来,通身是汗,围着枝丫火一蹲,真是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然而“哥儿们”都挺乐观,他们说:“家趁马和骡儿,不如肩扛压着脖儿。”

那年月生活很艰苦,吃的不过是大渣子,喝的卜留克汤,逢年过节能见点荤腥,喝上几口红豆酒。不过,当时已很满足了。但是,作为一个大兴安岭的骄子,我仍然在图里河和加格达奇的山沟里,喝了五年的山、泉水,采撷了五年的红豆,越桔……

倏忽间,历史已经过去了二十七年,许多如烟的往事不知忘却几多,唯唯在九朝故都洛阳,“左大老爷”为年方弱冠的我“加冕”之后,当时就连生我养我的故乡,也难掬出几粒米来充我饥肠的时候,大兴安岭以它独有胆量和博大胸怀,收容了我这“无家可归的孤儿”之事,令我刻骨铭心。

啊,大兴安岭,你养育我,启迪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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