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的心态

唐光中

劳作之余，举竿垂钓，得“一湾绿水，半日清闲”；艰巨的产品承包任务顺利完成，敲锣鸣炮，全厂喜庆。生活本应是平静而热烈，具有无限美好意义的。然而，人际的冷暖，世俗的沉浮，意识的积淀，却给当代人的心灵留下了各色错位的形态，使生活笼罩了悲剧的色彩，甚至常常掀动令人遗憾的风波。

电影《古币风波》，就是对你周围许多普通人的心里的解剖。忠厚老实的铸造工肖明达师傅在废料堆中拾得一枚古币，古币专家黄义方视为稀世珍品，于是便有人认为肖师傅耳朵长得有福，有人问他是左眼跳还是右眼跳，妻子喜形于色地说他“傻人有傻福”，报纸宣扬，电视导演让谈体会，厂工会宣传他不甘落后。某文化开发公司副经理请吃，徒弟讨奖金，邻居要好处，肖师傅的妹妹也感到公共汽车售票员“当腻了”，要哥哥讲情让她到文物研究所工作。忽传古币是“膺品”，于是人们怀疑古币是肖师傅伪造的，妻子埋怨家里“象赶庙会，茶叶都吃了两斤”，催丈夫出去躲躲。文化开发公司副经理吃饭赖帐，邻居小孩也骂肖师傅女儿是“骗子”，公安人员调查古币来历，肖师傅的徒弟不作证人，报纸争吵不休，专家们“文人相轻”，搞“纯粹文字游戏，象一团扯不完的棉纱”。又有人认为确属稀世之宝，于是徒弟又讨奖金，邻居又讨好处，妹妹又让说情，挖公路，拆毡子，乃至请医生，寻找业已丢失的古币，怀疑肖师傅是否将古币藏匿起来。至此，肖师傅和黄义方已精疲力竭，感伤不已，对古币的价值和世态的光怪似有所悟所识。影片以冷静的笔触对人与事白描式的勾画，使观众很能领略一番当代人错位的心态、灵魂的尘埃，从而得到某种必要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