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偿者

〔美〕埃·莫里斯，张建华　译

圣诞节期间，一些食品商店常常把各种美味的甜占心，象布丁一类的东西，在柜台上摆成一排，允许顾客们先尝后买。

我一真想知道，是否有一些人会乘机利用这个机会，只吃不买。一天，我问了一位女售货员。

“噢！是有那么一位老先生。”她告诉我。

“他几乎每天都来，品尝每一种布丁。虽然他从来没有买过什么东西，并且我认为他永远也不会买。不过，要是他想吃就让他夹吧，欢迎他来品尝。我也希望有更多的商店允许他去。我想他们能负担得起。”

她正讲着，有一位老人走到了柜台前，显出汲大的兴趣凑近了看那些摆成一排的布丁。

“瞧！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位先生。”女售货吊小声地告诉我，又走到了老人跟前，说道：　“先生，您愿意先尝尝这些布丁吗？给您勺子。”

老人衣服虽然破旧，但看起来十分干净，他接过勺子，开始急切地挨个品尝那些布丁。

“喔，这种布丁很好……”

“这种也不坏，不过有点太粘了。

很明显，他对自己最终要买一种布丁显得信心十足。

在那些快乐的富足的圣诞购物者中间，老人黑瘦的身影显得那么可怜和不谐调。一种突然袭来的怜悯使我走上前去：

“请原谅，先生，您是否能赏光让我为您买一块布丁，这将使我十分荣幸。”

老人一惊，向后跳了一步，似乎被蜂叮了一下，满是皱纹的脸涨得通红。

“很抱歉，”他尊贵地说：　“我不认为我有认识你的那份荣幸。你一定是认人错人了。”紧接着他转过身去，向着女售货员，用很大的声音说：　“请把这个布丁给我包好，我要把它买走。”

他指的那种布丁正是最大和最贵的一种。他掏出一个用旧了的小钱包，数着里面的纸币和硬币。为了保全他的面子，他买下了他负担不起的东西。我是多么后悔我刚才那些没头没脸的话啊！

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到那位老人，以后也没听到他的消息。（插图　积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