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飞跃
余古西
为犬所啮,养伤在家。偶得《中国古代饮食》一书,读后茅塞顿开。原来除四大发明外,吃亦我中华又一伟大贡献。前者均为碧眼黄发人所效,且技高我一筹。幸喜,吃之专利仍牢牢,在握,且不断创新立异,老外望尘,莫及。
远古之人,茹毛饮血,但求填口。蓝田人、周口店人,已享用火之惠。半坡人制陶器,“促进烹饪之改进,丰富饮食之内容”。周秦以后,猩唇、鹿尾、熊掌、燕窝始于餐泉:“凡王之馈,膳用六牲”见于文中。孔老夫子亦云:“鱼脍,非芥酱不食”。可见吃已发展为品味、尝鲜、猎奇、享乐了。
以后各代,生产力不断发展,吃的内涵、外延,突破酒肉大关。金银元宝,珍珠玛瑙,古玩字画,奇石异卉均可入“口”。
世界科技飞速发展的今天,炎黄子孙的少数佼佼者,更是“继承、捍卫、发展”了列祖列宗的“吃”术,胃口愈吃愈大,消化越来越强,几达最最最之势。“吃”术变化英测,“吃”物无奇不有。普天之下无物不“吃”,无珍不“食”。明火执仗的“吃”,明喻暗示的“吃”,旁敲侧击的“吃”,拐弯摸角的“吃”……。人句为战,阴暗避光处窃食者有之,结帮组伙,光天化日下,长期肆吃者不乏其人。宜川县牛家佃乡乡干部,三年共吃二百四十五次,吃掉公款两万五千元。他们吃的“门道”很多:上级来人招待吃,乡镇之问互相吃,机关干部混着吃,亲戚朋友跟着吃,回家下乡带着吃,逢年过节大家吃。
妙哉“吃”矣!被“吃”之后,不仅未粉身碎骨,且有绝处逢生之喜。可入伍、招工、农转非:可入党、提干、升级、授职称:可贷款、开业、免税、供水电;可减刑、出狱、漂洋过海出国深速:可……
威哉中华之吃矣!倘不,岂能“一顿酒宴吓跑了一位外商”乎!
这伙上唇通天,下唇接地,贪于饮食,冒于贷贿,侵欲崇侈,不可盈厌;聚敛积实,不知纪极;不分孤寡,不恤穷匮的饕餮之徒,已经吃去了镰刀斧头的一角。长此下去,我真担心他们会大口大口吃掉地球哩。
不过,“吃”能肥人,亦能殁人。东北的王守信,江苏的蒋正国,北京的乔永洪,广西的周华光……不都是如比这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