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　道

蔡嘉俊

我从微机训练班回来去找科长，科长问：“IBMFC机在物资管理上咋应用呢？”

“很广泛，”我的兴致突然升起，“譬如咱器材科，把所有的计划台帐全存在一张磁卡上，不管需要什么数字，给一个指令，数字便显示在屏幕上了。作用大啦！”　

“哦？”科长一挑眉毛，“我马上请设计科的程工程师帮你配配软件，你就着手编制物资管理的语言程序吧。”

眼看我们科的微机要“睡醒”，我真高兴。

然而，过了两天，科长又为难地向我说：“我都忘了，那台微机已经承包给程工了。他每月向咱提交四百元钱的利润哩！”

原来程工搞了一套计算机算命软件，到城里算命捞钱去了。

这事，我真生气。拿科学工具算命，实在是嘲弄科学。

我的声音高起来，“咱科好不容易争取了一台微机，却让它扮了算命先生，这是亵渎科学！”

科长却道：“今年咱科的效益好坏还是个未知数哩，到时达不到利润指标，别说奖金，工资都悬哪！”

“科长，”我有些烦躁了，“请你调回机子，发挥正当作用。”

他拦腰一句：“你能赚钱吗？”

“嗨，又是钱！”我顿了一下脚，“我们利用了计算机，管理会更有节凑，供应会缩短周期，计划会更加准确，人才会大量节省。这难道就不值一提吗？”

科长苦笑一下，再也不回答我。

我无可奈何了。

说来滑稽，我们科竟有钱发奖金了。

我羞颜地挡住科长：“我这一份儿……留作积累吧。”

科长脸红了，“你……何必嘛！”

科长不再勉强，将我的拒金买了苹果和罐头，去看望了本科的退休职工。退休职工几乎流了泪，都说科长心里有群众。

我还能说什么呢？

（插图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