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望金门岛

程光大

啊，金门岛！你是那样的翠绿，那样的宁静。我站在大陆这边何厝渔民俱乐部的楼顶上，遥望着那边，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金门，自古便是中国领土，两晋时代为一牧马场，1347年改名为金门。它正位于厦门港口外，地形险要，为祖国海防的天然屏障。但1949年蒋介石踞守台湾后，以金门为前沿阵地时常骚扰大陆，也打破了金门往日的宁静。

接待人员介绍说，金门是个总称，实际上是由大金门、小金门、大担、二担等十几个岛屿组成。大金门距大陆最近处10800米，小金门距大陆最近处5280米，岛上居民约5万人。全岛有大小鱼船300余艘，生活用品全靠台湾供应，有轮船往来，飞机每天有20多个航班。岛上构筑了坚固的地下工事，地道四通八达，并设有电视转播台等。

曾经，厦门前线和蒋占岛屿大、小金门一直处于对峙状态。蒋军以一个兵团的重兵防守金门，我们也一直以一个军的兵力守卫厦门，经常进行炮战。1958年蒋介石要反攻大陆，我人民解放军为震慑蒋军，给厦门前线调来3个炮兵师、1个坦克团，成批的空军、海军与此同时入闽。经过两个多月的调防和周密的兵力部署，1958年8月23日中午12时，震惊世界的炮击金门战开始。第一次急袭，所有炮兵阵地同时向金门开火，一个小时内密集发射了几万发炮弹，整个金门岛笼罩在一片硝烟之中。此后，对金门的大规模炮击，持续了一个多月。

世界舆论本以为我军要解放金门。但毛主席高瞻远瞩，却不打算马上解放金门。1958年10月6日，由毛主席亲自撰写的国防部长文告说：“我们都是中国人。三十六计，和为上计。金门战斗，属于惩罚性质。”10月13日国防部长文告宣布，对金门炮击停止两周。但台湾当局拒绝接受和谈。10月20日国防部长文告发布恢复炮击命令，但同时宣布“单日打，双日不打”。自此，金门炮击进入新的斗争阶段，即以政治斗争、外交斗争为主的阶段，炮击只是象征性的，打打停停，半打半停。我们对金门打炮，不打阵地和居民点，只打到海滩上。金门蒋军的回炮，同样只打到我们的海滩上。后来又发展到逢年过节，停止3天炮击，让金门军民平安过节，金门方面也照此办理，成为古今中外战争史上的奇观。

陪同我们的同志说，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七十年代末。1979年元旦我人大常委会发表《告台湾同胞书》后，就完全停战啦！有一个阶段，炮战被“空飘战”、“宣传战”代替，高音喇叭不停。现在也没有了，广播只在早晚例行公事，台湾海峡也可以自由航行了。但金门方面仍然戒备森严。

我们好奇地环视着何厝的一切。这个在厦门岛东南部沿海的村子，背靠群山，与小金门岛隔海相望，距离最近，看上去只有两个长江那么宽。过去这里是军事禁区，金门炮战时几乎被夷为平地，如今一幢幢渔民住宅建起来了，集镇又恢复了昔日的繁荣。靠海边已完全看不到军事设施。我们用架设在楼顶上的40倍的大型军用望远镜，扫视着隔海的小金门岛，只见岛边滩头和水域，完全被木桩和铁丝网密布着，沿岛公路上的行人和建筑清晰可见。和平宁静中30多年前金门炮战那硝烟弥漫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

然而，时代毕竟是在前进的。这种僵持局面终究会被两岸自由交往和祖国的统一所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