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猪仔”

关华

我们前往中山市参观孙先生的故居。去的时候，我们包了一辆小面包。和司机讲定价，每人六元。当车子路过珠海郊区的一个小站时，只见路旁停放着一辆豪华大巴。我们的司机与大巴司机谈了一阵话后，对我们说：“我的车有点毛病，各位请乘豪华车吧。”我们怕豪华大巴票价高，不愿换车。我们的司机却笑着说：“那辆车是我们公司的。刚才的车票照样有效。”以小面包的票价坐了舒适的豪华大巴，我自信占了便宜，心中很高兴。

从中山故居出来后，我们又雇辆车往回返。有了来时的经验，这回我们以每人五元讲定了车价。心中高兴劲又添了几分。车子大约行有五里路，在一个三叉路口遇到一辆中型轿车。车上已有半车人，两车的司机都跳下车，用当地话叽叽嘎嘎地说了一阵子。然后我们的司机给对方扔了二十元。跑回来对我们说：“真对不起，我忘了带边境证，进不了特区。请各位乘那辆车吧。”虽说我们不情愿，却也无奈何，只好怏怏地换了车。好在特区人服务态度都很好。车子起步后，司机便为我们介绍起珠海的风土人情来。由于两次换乘汽车，我心中总有些猜疑。向司机一打问，司机扑哧一声笑了，说：“他把你们卖给我罗。”“卖给你啦？”我们大惑不解。司机狡黠地笑着：“我们把这叫做‘卖猪仔’，你们十位就是卖给我的猪仔罗。”不听则已，一听不禁愤然。我们十名堂堂正正的工会干部出了一趟差，竟被人当做“猪仔”卖了两次！可气！可恼！我生气地告诉那司机：“我们一共给他五十元，他才把我们拉了五里路。而他只给你二十元，你却要把我们再拉二十公里，你岂不是吃亏了？”“错了”，司机摇摇头说，“他有半车人，我有半车人。”如果我们各自都等招满了客人再开车，势必浪费很长时间。我们两车合一车，岂不是为大家节约了时间。在特区，时间就是金钱。他节约了时间理应赚钱。我虽然少赚了一些，可我却加快了营运速度。有了速度，便有了金钱。这于大家都有好处。原来，“卖猪仔”竟和特区速度有着内在的联系。我不禁长叹一声：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学问见长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