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拓诗赞杜鹏程

段国超

1958年初，宝成铁路即将通车，《人民日报》社社长兼总编辑邓拓，专程来到工地采访。作为作家、杜鹏程在这里挂职深入生活已经四年，对这条铁路的修建过程了如指掌。于是中共陕西省委有关领导同志通知他负责接待。

他同邓拓乘坐一辆铁路上的平板车，从宝鸡市出发，顺着几公里平坦的线路，直向秦岭奔去。一会儿奇异的景色出现了，前面突然腾起险恶的大山。邓拓在惊异之余让平板车走走停停，不断提出些问题，除了同行的工程师就各个地段的修建情况作出解答外，杜鹏程还总要就各个地段的建设者们如何流血牺牲为整个工程建设的进展做出贡献讲出许多动人的事迹。邓拓听了十分激动。一路上杜鹏程叨叨不绝，指指点点，似有说不完的话。他对整个铁路沿线发生的事件，各个工程地段艰险的程度和建设者们如何流血流汗以至献出生命的情况，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充满激情，以至每个细节都能讲得那么具体生动，令邓拓感到十分惊讶和敬佩。到成都后他们同住一旅社，邓拓就约请他就宝成铁路的修建为《人民日报》撰稿，他即在三两天内赶写了散文《英雄的事业》和小说《铁路工地的深夜》（后编集时改为《工地之夜》）。邓拓审读后十分满意，迅即用电报发往《人民日报》发表。这两篇作品发表后赢得了广大读者的一片赞扬声，而它从写作到发表，前后不到20天。

不久，邓拓返回北京，他对这位新结识的青年作家久久难以忘怀。杜鹏程这位农民和战士出身的青年作家，自1954年来到铁路工地后，已经整整四个年头了。他身居茅屋草帐，除同其他领导一起参加必要的会议外，其他时间，他大多用来同工人一起参加劳动。工人们都把他看成是自己的朋友，亲切地把他称为“杜作家”。为了把这项伟大工程向全中国和全世界宣告，他作为一个作家，写了大量的新闻报道和文艺作品，诸如《在秦岭工地》、《嘉陵江畔》、《宝成路散记》、《不灭的光辉》这样一批杰出的散文，和《年青的朋友》、《夜走灵官峡》、《平常的女人》、《在和平的日子里》这样一批优秀的中短篇小说。这些作品，以豪迈的感情歌颂了我国铁路建设的宏伟业迹，至今还活在人们的心里。纵观这位青年作家成长的历史和创作道路，邓拓颇感兴奋，很快赋诗一首：

宝成铁路四秋冬，身居茅屋草帐中。

挥笔豪情绘宏图，坚持一念为工农。这首题为《赠杜鹏程》的诗，“力求潇洒，不肆险怪”，用毛笔写在宣纸上，以行为主，行草结合，笔划饱满，墨气淋漓，甚为美观。它盛赞了杜鹏程深入铁路工地在创作上所取得的成绩和作为一个文艺工作者坚持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的正确方向。杜鹏程收到这首诗后深受鼓舞，谨为慰勉，请人把它裱糊成轴子，悬挂在自己卧室的墙上。只可惜，“史无前例”的一场“文化大革命”，邓拓成了轰动一时的“三家村”的“黑掌柜”，杜鹏程本人也成了人所共知的“黑作家”，这幅珍贵的轴子被人抄去，至今不知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