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土家族婚俗

姚郁梅

在我的故乡四川东南边界地区，聚居的多是土家族人。他们的男婚女嫁至今还保留着旧时遗俗，需经历订婚、过礼、结婚、回门等过程，特别有趣的是“哭嫁”和“夺床”。

临近娶亲时，新娘要在离开娘家前半个月，有的甚至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哭嫁，唱哭嫁歌。她们哭祖先、哭爹娘、哭哥嫂、哭姐妹、骂媒人。哭声悲悲切切，缠绵感人，或小声低诉，或放声嚎哭。内容多是诉说自己的离别之情，诉说自己的不幸遭遇和不平之情。哭的形式有一人关在屋子里独哭，也有姐妹、哥嫂、父母、亲朋好友同时陪伴着哭；有在晚间众人围着火塘哭泣，也有整天挽手牵衣、抱头痛哭。哭的歌词多讲究韵律和格式，一般是长短句，也有五言七言的。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哭爹娘”和“骂媒人”两段，哭爹娘的歌词是：

长大成人要别离，别娘一去无归期；

别娘纵有归来日，待到归来住几时；

门前一股长流水，女儿泪水总长滴。

新娘在骂媒人时，歌调充满讥诮、辛辣的情趣，颇耐人寻味，记得骂媒人的歌词是：

媒人做事太可恶，陡岩跌坎落下河；

短命死去地狱里，二世投生变骆驼。

“夺床”。在娶亲那天，新娘跨进婆家大门时，要用脚把婆家大门槛猛蹬一下，以表示自己到了婆家。新郎新娘在拜完天地以后，要尽快站起来，转身直奔新房，看谁先进门，谁抢先坐在床上，这就叫“夺床”。坐床的规矩是男左女右，床以正中为界，不能超越。但有心计的新娘常常争着坐在界线上，这时，新郎也不让步，就用身子使劲把新娘挤到界线外去。新郎新娘各不相让，难解难分。此时倘若新郎猛一下揭开新娘的头巾，新娘不由得嫣然一笑，夺床也就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