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玉像小记

卢鸿才

伫立在玄武玉像前，既感到了它的可敬，又觉出了它的悲哀。

玄武玉像位於岐山周公庙东北崖间之玉佛洞中，高约一米，面部丰满圆润，通身剔透晶莹，披发无冠，赤足戎装，足踏龟蛇二将，触之若冰若雪。一说为唐代所雕，一说为明时所镌。然以其刀法娴熟，刻工精细看，恐为宋、明之物矣。

据周公庙文管所老周所言，每逢盛大庙会，求此观看者络绎不绝，尤以触摸摩挲为其快事。传闻若有病者，以手缠绵其相应部位，则病可以痊愈。

老周说得确然，不由人不信服。

再看玄武玉像，果然如俗称所谓：“玉石爷没眉没眼。”整个面部，光滑真如镜面，哪见眉目，遑论耳鼻，不见当日轩昂，直令人扼腕千载，感慨万端。

难道“好人不常在”，好佛也不久恒么？”

老周大约看出了我的心思，劝慰道：“不知是何方好事之徒，凭空杜撰了一个千古之迷，苦了神佛，也误了百姓。”

我却道：“不然！想那治病医人之事，或然有之，君不闻‘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么？只是此事一传，无病者亦来，无钱者亦来，无官者亦来，甚而至于窃钩窃国者亦常来之，而玉佛爷只是求者不拒，去者不语，小小千载，满身疮痍，若复千载，也许身首异地了，能不悲乎！”

老周朗然道：“即使身首异地，保不准重塑一尊，何必那么悲观失望呢？”

一句扼千古。

复看玄武像，似在颔首微笑，频频而语呢。

于是释然于怀，抚掌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