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体餐馆的“小伙计”

当你步入西安个体饮食摊点餐馆，随处可见一些满身油兮兮的小伙计，手中操着家什在紧张地工作。他们从哪儿来？景况如何？笔者近日走访了一些个体饮食摊点、餐馆及市、区有关部门。

童工受欺凌

有心人不难发现，在个体饮食摊点餐馆中，有不少小伙计年纪看起来很小，再仔细了解，会知道不少还是十四、五岁的孩子。

西安市个体劳动者协会秘书长张崇拜同志告诉笔者，近年来，一些甘肃、宁夏和我省商洛等贫困地区的少男少女跑到西安来挣钱，他们因没有什么手艺技术，大都落脚在日益增多、需要简单劳动力的个体饮食摊点、餐馆。

“干得成？干不成就滚！”笔者从一家甜食店经过，里边传出一位中年男老板的喝斥声。寻声望去，只见一名小女孩诚惶诚恐地急忙收起一摞脏碗筷，三步并作两步奔向后堂。当笔者问及老板为何雇用童工时，他毫不隐讳地说：“大的雇不起，而且心眼多，小的听话，好使唤，要钱少。”

对这些事工商、妇联等部门就不管吗？管了，但这些老板大都善于应付，问起了就谎报这些孩子的年龄，或说是亲戚孩子临时来帮一两天忙，有关方面问童工自己，他们害怕说真话丢了饭碗，也有意把自己的年龄说大几岁。

去冬的一天中午，玉祥门车站附近的一家饺子馆，一名十五、六岁的小伙计不知做错了什么，一名老板模样的男子上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毒打，直打得这名小伙计鼻青脸肿，在场的顾客无不惊愕气愤。据了解，类似的情况并非偶然。

西安个体劳动者协会主管妇女工作的同志说，在这些小伙计中，遭受迫害最深的的还属女工。她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新城区妇联《关于个体户雇用女工存在问题的调查报告》道：康复路个体户杨××，已经四十多岁了，有妇之夫，以雇用女工为名，招来一名十六岁姑娘，白天叫其给自己做工，晚上利用各种卑劣手段，使其与自己非法同居。姑娘怀孕后，在社会舆论的压力下，他又毫不负责地将姑娘一脚踢开了。

工作时间长

这些小伙计大都干的是和面、包饺子、洗菜、送饭、刷碗、擦桌子扫地等工作，且工作时间都很长，每天到了深夜十一、二点，他们仍在苦干着，虽然疲惫地不停打盹，可没有老板的命令，谁又敢离开一步！

西安个体劳动者协会赵月英同志告诉我：这些伙计每天早晨五、六点就起床，做开业前的准备工作，劳动一天，晚上还得跟着老板上夜市做生意，等收拾完睡觉就十二点多了。他们每天要工作十二小时以上，有的甚至要工作十七个小时以上。而他们的报酬每月管吃管住外大都是三十至九十元。据了解，这些小伙计，有相当一部分白天在店里工作，晚上在店里拉开钢丝床或架起拼凑的木板休息。还有少数老板由于房间居住紧张，使男女同居一室，引起不少事端。

频繁遭辞退

来到西安麻家什字，恰值早晨七点，就见一堆堆爬在店堂外火炉子上取暖的年轻人，其中不乏十四、五岁的少年。一名操着甘肃口音的十四岁男孩说，他们每天都等在这里，待老板来挑，有时干长活，有时干短工，没活时就爬在这火炉子上过夜。一位深谙内情的工商行政领导说：现在的个体户“灵”得很，一般在两三个月之内就将其辞换，并设法扣除或少发工钱。在某餐馆，一名小伙计干了两个多月，最后老板竟以该人偷看他老婆洗澡为名，将这名小伙计毒打一顿，并扣发全部工钱，赶出店门。

个体老板为什么要频繁辞换小伙计呢？大体有以下几个原因：

一是部分小伙计尚属童工，老板为了掩工商、个协等检查部门人员耳目，利用检查人员与童工面生，以亲戚朋友的孩子来帮几天忙等为借口进行瞒骗；二是怕小伙计干久学走技术，与他们争饭碗；三是怕小伙计在自己家做工时间太长学油滑，不好使用；四是利用小伙计大都是外地人，本地无人替他们说话等，想方设法扣发工钱。 （于勇）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