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帅”和他的“女兵”们

·贾玉虎·

叫他“聂帅”，只在他们车间，说得具体一点，是在他们试验工段这块很有限的小地盘上，并且只在他手下的“女兵”们当中有效。甚至在这仅几十人的工段里，也有人不买他的帐，直呼其名，或干脆叫小聂。有时虽称他“聂帅”，但却把他当兵使唤。只要他们一声：“聂帅，过来！”他就得乖乖地过去，不论手中的活多忙。不过，他手下的大多数“兵”，都愿称他——至少在当面称他“聂帅”。当然，也有例外，有些调皮的“兵”竟然在大街上见到他，也高叫“聂帅”，惊得路人一齐向他看去。

“聂帅”也罢，小聂也罢，或直呼其名也罢，其实都是一个人：聂兴生，三厂五车间试验工段工段长。而直接归他领导的，也只是青一色的三十几号“女兵”。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几十个女人围在一起，那还不吵翻天！

可不，这些大胆的“女兵”，闲了下来，竟然敢当着“元帅”的面嘲笑他的瘸腿，或冲着那沾上油污的脸笑上半天。而他，严肃的面孔尚未装出来，自己倒也乐了，偌大的试验室里，笑声常淹没了电机的响声。

令人惊奇的是，这个嘻嘻哈哈的班组，却承担着全厂绝大多数电机的新品试制、整机试验、油封入库及返修的重任，并且工作效率出奇地高。上半月，她们还围在一起闲谝、逗笑，可一到月底，几千台电机已做完检测，贴上名牌，油封入库。用“聂帅”的话说：“三厂的电机从我们这开始，又从我们这结束。你不要眼红我们这儿的人开心，她们忙起来，不是吹的，八小时不直腰。”

这话多少有点水分。不过，他的兵肯下苦不误事倒是人们所公认的。新品的温升试验，半小时一测量数据却不用别人提醒；成品磨合，十分钟后增加电压她们也毫不含糊；急件油封，立等可取；上班干不完，她们自动晚回家。只要给她们交待清楚，你就只管放心。这一点，也正是“聂帅”所骄傲的。

最令“聂帅”高兴的，莫过于看着一台台漂亮的电机被油封班的“女兵”们油封装盒。每当这时候，他心里便不由冒出几分得意与快慰感：“哎，小心点，慢慢来，别把电机磕坏了！”

“聂帅”也有发火的时候，有时跟领导，有时跟他的“兵”。伸着脖子，红着脸，气得什么是的。尽管这样，他并不记仇不结冤。转个圈回来，照样跟人家说笑，象没事似的。

也许是受了影响吧，他的“兵”也发火，大多是因为他派活的“不公”，只是嗓门比他高。冲着他大喊大叫。这时，他身子一转，昂着头，拉着手推车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过了一会，“战火”熄灭后，他准回来，反反复复地给她们解释、开导，直到他的“兵”转怒为喜。

“聂帅”最大的愿望就是率领他的全体“女兵”上光荣榜。这一点，他很自信，他的“兵”也很自信。就连熟悉他们的人，也大都持乐观态度。

所以，如果下一次光荣榜张贴出来，你不妨留心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