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摸摸挣外块

文/王一功

待业期间，我学会了照像。因为我对照像机有一种特殊的感情，结婚时我用买电视机的钱买了一台STX—2富士照像机，偶尔有同学结婚，同学聚会，李家的孙子过生日，张家的独子过百天，我都要背上像机“粉墨登场”。逢年过节，全家同庆，和妻子外出旅游，像机都给我们留下美好的瞬间，同时我的摄影技术也大有长进，一朋友逗乐似的对我说：“一功，何不用像机去搞点‘外块’？”先觉得有理，转念一想，本人是单位业务骨干，入党积极分子，干这事，不光彩，那时干这事属不务正业，但终因挡不住金钱的诱惑，便不知不觉地挣起外块来了。

目标瞄准了一所离家不近的大学校，每天下班后，吃几口冷饭就到大学校园里转一转。记得开始干的第一天，我背着像机不自在地往操场中间一站，立刻，同学们象看猴似的围住我，他们一边上下打量我，一边翻着我影集里的样片，取笑，起哄，当时，我真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终于有一个姑娘大声冲我喊：“师傅，给我照一张。”我感激地答应着，收了她一张的钱，为她拍了两张照片。第二天，我很守信用地把洗好的照片给她，她满意地举起照片，竟引得同学们争相传阅。终于我赢得了人们信任和友好的目光，从此走入了“歧途”。

一个星期人的早晨，漫天雪花，我踏着半尺厚的积雪，步行两小时来到校园，同学们见到我都蹦起来了，他们忙着换衣服，化妆，“大哥，快点拍，一会雪化了。”“哥们，快到这边来！”我应着，忙着，干得好开心。一上午满身大汗，回家的路上才觉得浑身透凉，原来衣服扣子一个都不剩了，全叫同学们你拉我扯地拽掉了。

后来，事情还是让领导发现，书记当众宣布扣除我一个季度的奖金，因为我犯了助长资本义金钱意识的错误，云云。同志们看见我就象见了陌生人，老父亲痛心地训斥我：“穷疯了，给老人丢脸。”哎，钱没挣着，一个季度的奖金没有了。“入党积极分子”“先进生产工作者”从此再也没有我的名字了。

有这一段“挣外快”的历史，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总有点酸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