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幽灵——巫医

文/余关键

解放后，人民政府破除封建迷信，使巫医活动锐减，少数则转入地下，60年代又被严令禁止，“文革”期间已基本销声匿迹，70年代末又死灰复燃。80年代中期基本公开化。而今，巫医活动已毫无顾忌地进入“商品市场”。

特写之一：湖南农民梁某的女儿粟玉兰有精神病，以400元的价格请巫帅王泽民为其女“治病”。王在一口大铁锅里放一些榆、桃、之类树木，熬水为粟“开七窍”。一丝不挂的粟被绑在架子上，并盖上四床被子。在热气腾腾、滚烫逼人的“药水”上面，可怜的疯女一直挣扎哭喊了30分钟。然而，她那些愚昧无知的亲人们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45分钟后，粟玉兰终于被抬下来了，看到被蒸热了的尸体，梁某才明白是自己的愚昧无知害死了女儿。

特写之二：这天，农民曾某起床后忧心忡忡地对其妻说，“昨晚梦见一吊死鬼缠住把我往阴曹地府里拉”。妻子请来巫婆，烧香念咒“驱鬼”，临走时说，“按神师的指示，要摆脱鬼的纠缠，就要挖一坑，男扮女装埋在里面一夜，鬼以为人死了，便不再纠缠，否则会被鬼牵走。”曾某夫妇果然照此办理，次晨，妻子将土扒开时，见丈夫早已全身僵硬发凉死去多时。

特写之三：未婚女青年杨某，有妇科病却因害羞，不敢去医院诊治。一天，一位自称包治百病的“李神仙”来到寨上，杨某治病心切，请李到家中。经过详细“检查”，李说：“你的病主要是阴气太重，必须要用阴阳水调治，就是要用我的阳气冲散你的阴气，否则，你的病无法治愈。”说完便关上房门……一连几天，杨母不见女儿病情好转，便问治疗经过。杨实话相告，其母听后，大呼上当，但李神仙早已逃之夭夭。

自巫医死灰复燃卷土重来后，很快在湖南、湖北、河北、山西、山东、四川、云南、贵州、内蒙、广西、江苏等20多个省市自治区漫延。在农村，尤其是贫穷落后的边远山区，群众仍缺医少药，又无最起码的科学卫生知识，这就给巫医活动留下了广阔的空间。

鬼迷心窍执迷不悟

社会已经高度发展，巫医还有如此广阔的市场，应该说是令人忧虑的事。虽说历史进程中常有沉渣泛起，糟粕会死灰复燃，但却不能任其发展。然而，巫医的活动范围已从农村蔓延到城市，从普通群众到党员干部甚至知识分子也请巫医治病。

有关调查发现，在行巫的过程中59.4%的男巫奸污女病人，10.6%的巫医犯有致死或误死人命案。然而，这些“神汉”、“仙婆”绝大多数是不学无术者，71%是文盲、半文盲，甚至64%本身就患有精神性疾患！尽管巫医并没有害死人的动机，但常因他们既无文化，又不懂科学，还要以别出心裁的迷信方法吸引人，因此害死人的事屡屡发生，却极少有人告状。迷信思想已严重地侵蚀了他们的头脑：“死是鬼叫去的，不死还会连累别人”；“不能告状，告状巫医也知道，会叫鬼神来报复我”。我些心态恰恰替巫医开脱了罪责，以至有的巫医公然宣称，“现在的人好哄，你说的越神，他越信，只要不死人，就没人管！”

有关巫医现状的调查结果令人吃惊：在农村精神性疾病患者中，1/4只要巫医看病，1/2先找巫医再找医生，2/3“双管齐下”。城镇病人、农村病人找巫医看病的比例分别是17.6%和73.9%。据推算：我国农村目前至少有180万名巫医，这支庞大的迷信大军超过现有全国医生人数的总和！

撩开巫医“治病”的神秘面纱

迷信是反科学的，怎能治病？按理巫医是不能治病的，但事情并不那么简单。倘若巫医治疗从来没有一点效果，一个病人也治不好，必然会销声匿迹自行消亡。问题是经过巫医治疗的后，有的人确实治好了，这就是巫医赖以长期存在的“基础”。

有的病人先经医生治疗控制了病情，按病情发展规律用不了几天就可痊愈，但病人希望好得快点，又去找巫医治疗，果然没几天便好了，功劳记在巫医的账上。其实，这种巧合在某些“走运”的医生身上，也同样会发生。

贵琴未婚先孕，人流术后发生输卵管堵塞。婚后多年不孕，先后请了好几个巫医“治病”，无济于事。后来在地区医院做了手术，她才怀上了孩子。奇怪的是，她的父母从来不认为是医生医好的，说，巫医说要3年才能怀得上，就是不做手术也行。贵琴小两口对父母这种张冠李戴的认识，也无可奈何。

在请巫医治疗的人当中50～80%是神经精神性疾病患者，他（她）们中间约一半是患心因性疾病。这类疾病可通过暗示或自我暗示而发病，或“治愈”。在有心理障碍的人面前，如果平时就相信神鬼，则巫医巫术对他们就更灵了。俗话说，“信则有，诚则灵”。用医生的话说，这种方法具有暗示性。医学研究发现，巫医的“治疗”基本上是属于觉醒状态下的暗示治疗，有效者全是心理障碍者，对器质性精神疾病无效。面临日益泛滥的巫医活动，有关部门并未引起足够的警觉和重视。公安部门认为，这么多的巫医管不过来，只要不出人命案无人告发就行。卫生部门则认为，巫医属封建迷信活动，不归我们管。可以说，巫医活动实际上处于一种无人问津任其发展的不正常状态。巫医要禁，而且完全可以禁。虽然我们不能用西门豹“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的方法惩除巫医，但也曾通过严令禁止使巫医基本绝迹过。当然，最根本是广泛开展科学卫生知识的宣传教育，改善农村的医疗问饿哦生条件，提高广大民众的科学水平和健康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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