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走不远
文山/文
当时的背景,用香港电视剧中男女主角们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妻已有了我的骨肉。
我与妻恋爱5年,婚姻基础可谓坚固。婚后我们两个人的世界也充满了温馨和甜美。在我们单位,患“妻管严”是大男人的通病,我是为数不多的未染此病的大丈夫。女人们在一起曾向妻传授过“整治”男人的方法,妻一本正经地说“男女平等,互敬互爱是家庭幸福的基础。小心你们被第三者插足。”瞧,妻的档次不算低吧。
婚后头一年,我参加了高等教育自学考试。为了支持我学习,妻牺牲了许多爱好,几乎包揽了全部家务。我知道,年已26岁的妻渴望有个孩子,但当我提出暂时不孕时,她还是同意了。善良的妻当初绝不会想到,自己这一抉择,竟险些导致一场婚变。
三年后,我获得中文大专文凭。这期间,我边学习边创作,发表了不少作品,已是当地小有名气的作者。同时,我们的爱情之树也有了结果。刚开始,我沉浸在即将做父亲的喜悦中,没过多久,这种心情渐渐被烦琐的家务事冲淡。也难怪,婚后我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连袜子也不洗的,猪肉什么价都不知道。最要命的是,妻由于妊娠反应,性格与从前判若两人,动辄发火。以前的温柔、体贴和善解人意全没有了,面孔也显得十分苍老。不得不承认,从那时起,我对家庭和妻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厌倦。
恰巧,婷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我们相识在一次由市群艺馆组织的业余作者会议上。婷给我的第一印象很好。一头浓密的长发未经烫理,随意地披在腰间;小巧玲珑的鼻子微上翘,透着一股灵气;尤其是她笑的时候露出一排参差不齐却十分洁白的碎齿,令人悦目赏心。
几天会议,我们一直坐在一起,我了解到,婷27岁,未婚,毕业于大学新闻系,写了许多小说却没投过稿。在市内一家国营大企业当秘书。会议结束时,我们互换了名片,我还特意拿了婷的几篇作品,握着她纤细的小手,我这30出头的人竟有了初恋时那种依依不舍的感情。
回到家,我的潜意识里总在期盼婷会突然出现。一连数日,坐卧不安,如同丢了魂一般。闭上眼睛,妻和婷的身影就交替在我脑海中映现。最后,是婷的作品使我找到拿起电话的借口。
再次见到婷,双方都少了矜持。我们从创作谈起。那天我不知那儿来的灵感,针对婷的作品侃侃而谈。婷虔诚地听我发表评论,不住点头称是(后来这篇作品在杂志上发表了。婷用第一笔稿费给我换来一只打火机)。分手时,在我的要求下,婷不再称我老师,改叫文哥。
这次约会后,我预感到将要发生什么事,可一见到妻微微隆起的腹部,我却有种负罪的感觉。更加小心翼翼照顾她,尽力表现我的体贴。但再想到婷的笑靥碎齿,又由不得我不断约见她。
一次,我声情并茂给婷杜撰了一个当代潘金莲的故事,对妻极尽污辱、诋毁之能事。婷小猫般依偎在我身旁,滚烫的热泪滴在我手上。
“想不到你活得这样苦。真难为你在作品中把爱情和婚姻描述得那么美好。”
我竭力装出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也许是得不到的东西才更加向往。只有把它诉诸笔端。”
婷说:“我愿意使你的向往变为现实。”
我把她紧紧搂在怀中,婷是理智的,几次拒绝了我的非礼要求。她说要等我离婚那一天。
记得有位作家说过:女人的善良和轻信往往是导致她们不幸的两大根源,妻的孕期反应有所减缓。她见我整天愁眉不展,吃不下饭,睡不好觉,错误地认为我的反常是过度劳累,为她操心,疼爱她的结果。妻开始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并尽量压抑那仍然存在的反应。
我陷入深深的矛盾和痛苦之中。客观地说,我丝毫没有开脱自己罪责的意思,我爱婷,对她的感情是真挚的。虽然我采取的手段十分卑鄙。这种复杂的感情不能简单地用“喜新厌旧,道德败坏”等解释或指责。我又不忍心伤害妻。冷静下来才知道,我们近十年的恩爱已铭心刻骨,不是轻易能抹去的。当时,我却幻想用时间来解决矛盾。
庆幸的是,纸终究包不住火,谎言可骗人一时,骗不了一世。终于有一天,妻和婷面对面坐在了一起。
我感激两位伟大的女性。她们没有庸俗地哭闹,没有泼妇般地四处发泄。她们用母亲一样博大的胸怀默默承受了心灵的巨大创伤。使我灵魂得到净化,懂得了世间什么是真正的爱。
恶梦已经过去。现在我们的儿子已会喊“妈妈”。婷也应聘去了南方一家报社,她每次给妻写信总不忘向我问好。现实生活中,类似于我的婚外恋情很多,但有我们这样结局的毕竟太少。我只想告诉人们,真诚地相爱是人类最宝贵的品格,珍重啊,千万不要亵渎她。否则,你将自食苦果,遗恨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