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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1993年09月21日
第2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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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破烂王”一腔执著情

冯万顺、58岁,“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人称“破烂王”;范文宏、22岁,冯万顺的嫡传弟子,人称“小破烂王”;杨同群、54岁,垃圾站站长,人称“破烂司令”。

这仨人是铁道部西安车辆工厂的“名流”,年年上台领奖。然而,他们确确实实是整日围着垃圾破烂转的普通人。

前不久,笔者走访了他们,听这仨“破烂族”原汁原味地道出了为何这般执著。

冯万顺:潇洒“傻”一回

“别写我了,年初退下来烧锅炉,现在每天就是烧好水,让伙计们喝好多千活。”冯万顺边往锅炉里添煤边说。患骨质增生的腿走路一拐一拐的。

“当初捡那些防寒材,是因为觉得可惜,捡的时候是脏点累点,但捡回来就能省点新料。老捡也就成了习惯,不捡反而觉得这天少干了什么。前年小儿子结婚那天,我本打算着那天就免了,可心里总不踏实,酒席快开时,还是忍不住,揣俩馒头又进厂了。”

“这厂里和家里一个样,日子再好过也不能忘了勤俭。现在烧完锅炉,没事了我还去捡,大的捡了没处放,我专捡那些小的没人捡的。这不到2厘米的小铁钉,我捡了有40多斤了。”他用手指指堆在墙角的几个废油漆铁桶。

“现在的年轻人总说那个什么潇洒。这几十年,我这双手为工厂从垃圾里捡回了40多万元,却从没摸过总数超过一万元的票子,我这算得上潇洒吧?他们总叫我‘傻劳模’。这辈子,我是为工厂潇洒地傻了一回,想一想心里挺乐哈。”

范文宏:压根没想钱

听别人说,这小“破烂王”范文宏和老“破烂王”投缘。“破烂王”的活太脏太累,前面收的4个徒弟走了两对,到小范这儿,担心再走便直接了当问:“这活你受得了?”小范脸一红,低头说了句:“您老受得了,我还有啥可说。”之后认认真真跟着师傅。现在“老王”一退,他自然继承了“王位”。

我在单身职工宿舍门口遇到他时,正一手提着打开水的大铁壶,胳膊下夹着两袋方便面急匆匆往楼里走。人矮小黑瘦,有点腼腆,说刚从厂里回来,吃过饭还要进厂。

“吃这个也是没办法,捡防寒材靠的是业余时间,别人什么时候拆我什么时候去捡,没个正点,食堂的饭总赶不上。”

“其实也没什么,这活总得有人干。有时也问自己为了什么,为了钱?要是为了钱,我可能早不干了。每次去拆车现场捡时,尽管捂得只剩两眼睛,纤维丝仍能钻进衣服里痒得人浑身难受,飞起的灰尘让人喘气都困难。要是为了那点节约奖受这罪太不值。现在什么事都讲钱,但有的事你做起来却想不到钱。”一季度,他共捡回麻布、毡条计4.3万米,价值2.7万元。

杨同群:当这官有瘾

露天垃圾场。那个戴顶破草帽遮雨,穿件蓝工作褂,蹲在一堆垃圾边正用双手扒拣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破烂司令”杨同群。

听我喊他,走过来,脱了手套,右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伸过来又缩回去,笑:“太脏,免了吧。”看那手,粗大紫红,纹线里浸满油污。旁边有人调笑:“这可不是当官人的手呀。”

“1985年转业分来让管垃圾站,从此就当了这‘破烂司令’。一块回来的战友,有当局长处长的,我对他们说,这‘司令’比你们谁都大。”

这“司令”是大,管仨正式工、11个临时工“兵器”便是人手一把扒垃圾用的小铁扒和3辆翻斗车,“敌人”是工厂每天近10吨的工业垃圾。

“别人说我这官没权力没面子,我可不这么想。这垃圾里的废铁、烂毛毡、旧木材,捡回来是宝贝,不拾它就是废物。我和大伙一年从垃圾里捡回来十几万,能说我没面子?做这官,我瘾挺大。”

走时,他的一位女“兵”告诉我一件有关他“官瘾”的趣事那次大伙一块装车,他一使劲扭伤了腰,被诊断为腰间盘脱出。医生对“司令”下令卧床。没想“司令”还没好利落,又溜回厂里。大伙劝他回去,“司令”开了句玩笑:“离了这垃圾场,我就不是“司令”了,我有这官瘾。” (赵妮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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