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漫步（散文）

曾茂辉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特征，一个城市也有一个城市的特征。小城的特征是树立在城东的文峰塔。这塔据说是宋朝时为一个状元建的，具体怎样，没有考证。如果是的话，那当年还是很风光的。只是如今不行了，如今塔里住了一户人家，塔的四周被居民的小楼包围着，在塔基上，到处是大人小孩的粪便，简直让人无法下脚。倒是塔下有块由县委、县政府立的“集资兴学纪念碑”，虽说不如文峰塔高大显赫，看上去还干净点。

其实，最能体现小城风格的是众多的房。这些房子都显得老旧，房瓦上长满青苔，瓦沟里生着柔弱的小草。房子和房子之间相处十分亲近，大多门对着门，中间只隔一条窄窄的路；这路能过一辆小汽车或两辆并排骑行的自行车。这路就是街道了。小城的居民们就在街道的两边摆摊设点，卖油炸的大饺子，卖武汉、重庆贩回来的衣服袜子……他们卖东西一般都不吆喝，你要买了就买，不买了他也不在乎，只是一边看着摊，一边和左邻右舍说校话，很悠闲的样子。要吆喝的是那些没有固定摊位、骑着自行车卖小吃的人。他们大多卖的是糍粑、米面馍。米面馍是把米磨成面蒸成的一种食品，白白的，带点甜味，很好吃。

小城旁边有条小河，当地人叫它月河。除了雨季，河确实很小，宽四五米的样子，深不过脚背。可是有河，街上便多鱼卖。鱼都小，和成人的食指差不多。当地人把鱼捉来收拾干净，晒干以后卖，你买回家再不用淘神，拿油一炸，下酒是再好没有了；也可以做汤，但是味道不很鲜，吃不出鱼的味来。除了鱼，小城还多鳖，早几年，一元、五角就能买个拳头大小的鳖，可是现在少见了；有自然是有，小城的人都吃不起，也舍不得吃，如今一个拳头大小的鳖要值好几十块钱呢！

临近黄昏，小城的居民们便各家留一个人照门，看着门前的摊子，其余的就踏拉着拖鞋，或是在街沿上，或是到月河边下棋打牌，也有不打牌下棋的，几个人坐成一堆，喝着茶，抽着烟，说些各自想说爱说的事情。年轻人则是进舞厅，他们穿着打扮都不很讲究，说是图个舒适自在……

在任何时候，只要小城还没有人睡，你都可以买到东西。不过最好不要在黄昏时候买，小城人是很节约的，不到靠伸手摸东西的地步，他们是不开灯的，那样的话。假如你拿10元钱去买火柴，很可能只给你找5分钱。当然，如果真发生了这种事情，你也不必生气，只提醒摊主一下，说，一毛钱怕没有那么大吧？摊主也就灵醒了，再摸一遍你给的钱，确认后，把该退的退给你。

小城的名字叫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