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牵牛花（散文）

何仲育

秋雨后，天气已有了几丝凉意。清晨，我站在居室的阳台上伸展腰肢，吐故纳新。虽说树叶已渐渐变黄，有的已飘零落地，然而在一楼老关家后院里的牵牛花，却开得正艳。一朵朵蓝色的、淡紫色的、红色的花，竞相吹起了小喇叭；一片片心脏形的绿叶，却扯裂出三个叶尖，那绿叶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小水珠；一条条的青藤，缠着、绕着，攀附着院墙边的柴禾，把各色的小喇叭和绿叶撒满了小院。有一条青藤，竟绕着儿子玩耍时挂在阳台架上的绳子，爬到了我家的阳台，把绿叶、花香，直直送到我的面前。我凝视着绿叶上的水珠，吮吸着小喇叭吹出的花香，心，真醉了！

太感谢楼下的牵牛花了！

自打我搬到这个楼门后，我和我的邻居们无时不处在一种祥和、温馨的氛围中。楼下的关嫂，退休前在奶场工作，她揽了个发奶点，在列车段门口给群众发奶。但是每天早晨五、六点钟，她去奶点前，都把我家订的奶放到我家门口的配电箱里。六、七年来，天天如此，寒冬如此，盛夏也如此。使我开门就取奶，关门就煮奶。楼上的老胡在电务段工作，他爱人在铁路医院上班。一次孩子生病，夜里要打针，刚巧我添乘走车不在家，我爱人急得团团转，老胡知道了，下楼对我爱人说：“医院里我人熟，我去送孩子打针。”说完就用自行车带孩子去医院。同楼道的邵嫂，是个朝鲜族退休干部，人很谦和，也很爱清洁，家里不仅收拾得整整齐齐，而且常常把楼道清扫得干干净净。有几个星期天，我都早早起床，要抢在她前面扫楼道，可每次都见邵嫂笑盈盈地拿着笤帚从一楼上来，说：“星期天了还不多睡会儿？”“扫楼道我也是在晨练呢！”…

有人认为，住在楼房里，邻里关系不如住平房时好处，关上门，谁还认得谁呀。但是我住上楼房后，全然没有这种感觉。我认为不论是住平房还是住楼房，只要你把真情给了邻居，邻居也就会把真情给你。

楼下的牵牛花，把芳香带给了我，把春意带给了我，也把楼上楼下邻里们的情意牵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