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柴禾”与“受厕所”

焦仁贵

送礼，若到了以礼换权、以礼通关节、以礼换取好处，以礼达到个人目的之类的贿人乱法之后，便为人所不齿，因而古代也出现了许多拒礼礼品的典型。也有来者不拒、多多益善、大收特收而又为世人称颂的收礼者，这就是古代的王明。王明在做鄢陵县令时，当时的社会风气很不好，大小官吏大都接受贿赂，收受礼品，王明也遇到了同样的麻烦事，他本是想拒礼的，前门刚拒，后门又来了，有的人送礼送得很挚著很坚决，拒一个要费很大的劲。王明经过一番调查，心里忽然明白了，他不拒礼了，而是贴出了一张收礼告示：“本县令不需要钱，大家可以每人送几捆柴禾到水边，我需要的仅此而已”。收礼告示一出，几天功夫，送来的柴禾达到几十万捆，王明即用这些柴禾，组织人力修筑提坝。到第二年，尽管仍有大水，但此地人们都没有遭受水灾之苦。后来王明因受柴禾有功而被升为知州。史书上称这为“取之于民用于民”。

我很赞成李有志的做法，此人是齐齐哈尔市副市长。他的做法和古人王明相似，王明受的是柴禾，他受的是34座公厕。

有一天，李有志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一个外地施工队的“头头”。他送来了两瓶茅台酒、两条名烟和装在信封里的厚厚的一叠钱。李有志严肃地让来人把东西和钱带回去，但来人说什么也不肯离开。李有志见推托不了，这位刚接手分管城建工作的副市长经过一番思索后说，你们实要送礼，就送一些厕所吧。李有志讲述了齐市公厕的现状，希望外地工程队能利用工余时间帮助齐市建一些公厕。经这位“头头”串联，在齐的30多个外埠施工队都表示，他们要每家送齐市一个公厕，于是，34座风格各异的新厕所相继出现在齐齐哈尔市城区。使群众的入厕难的问题得到缓解。

拒绝送礼，当然是一种传统的好办法，是保持自身廉洁的一种有效之法。但我觉得李有志这样的绝招也是一种极好的办法，古有王明受柴禾防民水灾之苦，今有李有志受厕所解民入厕之难。不但保持了自身的廉洁，而且又巧妙地对送礼者施以小计，转礼于民，为民造福，真是漂亮极了。如果把拒金条与受厕所两种做法来一个民意测验，我看老百姓赞成后一种做法的恐怕要多。因为“受厕所”从表面看起来是受，但它其中包含着拒，更重要的是体现着为民思想。从这一点出发，我觉得，一些当官的不妨学学这种做法，特别是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利用自己的职权，把自己想办而又缺钱缺物暂时办不成的一些为民项目，采取“受礼”的办法予以解决，比方厂长可以为本厂职工受一所澡堂、处长为群众受一所文化活动场所、区长为群众受一段路面。如果能开这样一代“受礼”新风，那将博得老百姓更多的赞声。使那些受金条藏于私囊的人在这般新风面前无地自容。

虽然“受柴禾”“受厕所”都是被那些送礼者逼出来的一种办法，但实践证明它还是可行的。拒礼加上这样的“受礼”，两种办法并用，交叉使用，双管齐下，或因人而灵活运用，对刹住送礼之风是大有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