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 欢 读 信
文/雷钟哲
“家书抵万金”——这是在特定条件下对亲人音信的渴盼。我的手里有小儿子的18封来信,是他在入伍一年时间里写给父母的。
记得儿子人伍时,我对他能否独立生活充满了疑虑和担心,因为他毕竟只有16周岁,又从未离开过父母。尽管分别时千咛万嘱,但一颗心却怎么也安静不下来。之后,不断收到他的来信,得知他生活在一个温暖如家的集体里,得知战友们对他情同手足。也许正是这种友情的激励,才催生出他奋斗的自觉来。一年里,他不但入了团,还两次受到嘉奖,取得以前从未有过的进步,于是我放心了。
儿子还在信中说:“我婆脚爱疼,没事给我婆割割脚。代我问婆好,把信给我婆念念,……写信时也让我婆给我说几句。”这些话常使我感动得莫名,每读至此,我就感到儿子在突然间长大了懂事了,再不是“你们以前不听话的儿子”了。
虽然儿子的信充满了稚气,其中不无语法和标点的错误,或者写着写着就在“没词了不写了”中嗄然而止,但我还是从“致以军礼”的这些信中感受了血浓于水的亲情。
我还有幸经常收到报刊编辑的来信。虽然有的人至今也未曾谋面,我仍能从信中读出他们的音容笑貌和对事业的认真与执著。
去年1月,北京某报编辑来信,对我投寄该报的一篇文章提出意见,说:文章“出自内心,自然抚之如水”,但“在雕琢方面或许不够,因此病于松散与无力”。希望我摒弃文章的拘泥与狭窄,将心绪流露出来,展现给大家,充分表现我的生活观。8月,又收到陕工报副刊编辑“不忍心将其投入废纸篓”的退稿信,建议我把“撞车”的稿件改寄他刊。捧读这些来信,我就想,在编辑日理万字的情况下,还抽空给素不相识的作者写信,没有对作者“血汗结晶”的尊重,没有对报刊的负责,大概是做不到的。
因为这些信,我结识了许多朋友。北京一家杂志的青年主编,曾为了我的稿件写来过6页的长信。去年我去北京,他陪我登长城、游定陵,几天朝夕相处,无话不谈,真是有朋自远方“去”,不亦乐乎!
朋友的信,能让人感觉到人间最宝贵的东西——真诚。这也是我喜欢读信又一原因。可以说,真诚是真诚者的通行证。凭着真诚,即使在天涯海角,也能找到友谊。
信是渡河船,能也心靠近心的彼岸。信是沙漠舟,能把这方的绿,驮运到哪方,让荒寂变成一片绿的温馨。
喜欢读信,愿以我心换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