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了“写”

文/林然

很喜欢听一首叫做《九月九的酒》的歌，旋律苍凉而豪迈，里边的一句歌词“走走走走走啊走”，回肠荡气，仿佛令人看到了人在旅途时那种执著和坚韧不拔的精神。

孤独的行旅有歌作伴，夜深人静时分的苦读笔耕，其境况与那歌何其相似。

走的目的是“九月九”，多么明确。那时，唐代诗人王维“遍插茱萸少一人”的遗憾便烟消云散；可写呢？前有古人后有来者，大约总是被历史风尘湮没的多。有几次，见了过去的文友，大多都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了。听说鄙人还在那里黑灯瞎火地爬格子，脸便越发扬得高，眼里也多了几分怜悯，宽容地一笑，说：你们是在创造精神文明哩……

写与发财无缘，稿费能抵得上电费？写与权力无缘，有几个官是靠写出来的？就算写成官了，还能再写乎？写与名似乎又隔了太远，举目四望，成功者几多？多的是神话里的西西弗斯，推石上山，石头不断滚下，又不断地重头来过；多的是俄罗斯作家契诃夫“大狗叫，小狗也要叫”的安慰。

做生意是为了赚钱，钻营是为了升官，拜佛是为了祈福，站在公园里傻等是为了赢得女士的芳心……。写是为了啥？如果真有人当头棒喝，恐怕真要目瞪口呆一阵子，说想要成名吧，放把火成名更快，挣钱又不如摆摊……；但真正想写的人，你不让他写，他就百爪挠心：难受。

写拒绝功利，写者仿佛是一个艰难的跋涉者，灰头土脸，孤孤单单往前奔。选择了写就算是选择了牺牲，所有的只是过程。当然，还有点小小的报酬：心灵短暂的愉悦。写还需要四个字：忍耐、幻想。

法国哲学家笛卡尔有名言：我思故我在，我要说：我在故我写。而且，写写写写写啊写，像那首反反复复吟唱的“九月九”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