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看到了什么

文/何楠

因为自己当班时出了点事，这个月的奖金被扣完了。回家的路上，心情很不好。想着怎样去主任那儿把奖金要回来，是认错还是直接提点东西？不拿礼是不行的，可是提多少钱的礼合适呢？算了，自己不是那种人，从来不会给别人送礼，丢人现眼，以后好好工作吧。虽然心里这样想，但还是不服气。

我一边骑车子，一边想着这些烦心的事。

当我拐到乡村小路上时，见一个小女孩背着书包，象是刚放学的样子。她打老远就看我，我的心不禁为之一动。

她的眼睛又大又亮。

思绪一下子飞到我遥远的童年，家里孩子多，父母将我送到乡下小姨家。我常常独自上学放学，想着属于自己的心事。最羡慕的就是从那条路上上下班的人。她们三三两两，面带笑容，互相有说不完的话题，时不时发出响亮的笑声。我喜欢停下来看她们，直到她们骑出老远。每到这时，我渴望长大，有一个工作和家人团聚；每到这时，我心里就一阵激动，有美好的向往：长大了，我也会天天上下班的！

如今这个女孩也看着我，我仿佛看到当年的一个我来。她充满希望、充满崇敬的看着我。然而，我让她看到了什么？满脸的疲惫，一肚子的酸楚，就那样阴郁地骑着车子，一言不发。还有那些看不见的，在人生路途上，遇见的困难，遭受的挫折、软弱、后退。自以为自己历尽了沧桑，去向世俗妥协等等等等。我就让那个女孩看到了这些么？

也许，小女孩看到我时，心里就会有这样那样的希望。我为什么只让她看到一些阴暗的一面，却没让她看到光明的一面？我为什么让她看到我的烦恼、不快乐？看到因人生的不如意，因一些小事就情绪波动，萎靡不振？我为什么不抛开一切，带给她快乐，给她一个阳光般的微笑。让她感受到长大很美好愿望会实现？让她知道世界很大，人的内心世界更宽阔？我为什么不告诉她，尽管生活中有迷惘、困惑，但我们都会笑，都会笑着面对生活？

于是我冲她笑了笑，平静、亲切又很和蔼。

那个女孩看见我对她笑，害羞地跑起来。她那可爱的样子，惹得我好感动。我猛力蹬一下车子，自行车飞一样向前驶去了。

女孩，告诉我，你的眼睛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