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与水(散文)
薛海春
“西关正街二三三,里边住着父母官。”这父母官虽不直接管理百姓的生老病死,可管理的生态事业与水结下了不解之缘。林与人一样,离开水就不能存活,林与人又不一样,林本身就有涵养水的功能,林分结构不同,涵养水源的程度也就不同。据专家考证,森林涵养水源的功能是惊人的,它通过树冠、灌草、枯枝落叶、森林土壤四种功能涵养水源。在我国一般地区,森林覆盖率在50%以上,每公顷自然产水量近9000立方米,而森林涵养水源的能力为1900立方米。假如森林贮存的水量最终流入水库则库内的水有30%是森林涵养的水供给的。难怪俗语说:“有林泉不干,无林旱秃山。”所以善治国者必治水,善治水者必兴林。要说林业大院的人没有官气,没有傲气,有那么一点生气、灵气,也许是与林与水的缘分。
夏日古城,骄阳似火,烤得人喘不过气来,可你走进林业大院,好象走进了植物公园,绿树森森,绿草茵茵,水清气静,沁人心脾,一排排雪松傲然挺拔,一行行绿篱列在路旁,一簇簇鲜花争奇斗妍,一个个草坪展示笑颜。然而却是小补之哉!八水绕长安,长安映八水,云祥气瑞,地灵人杰。可近些年代,终南山树林稀疏,大地之“膏血”尽情流失,古城西安人口密了,汽车多了,鸟儿少了,污染繁了,烟囱煞风景,嚣嚣车马喧,雌风扬灰尘,噪音聒耳边,浐霸污染了,沣皂污染了,泾渭污染了,护城河水,浊臭逼人,古城发生了令人心慌的水荒,全世界污染的城市中列入了西安的大名,林业工作者愧对苍天,林业大院的小小绿云,遮不住火红的太阳,百姓盼的“九水”绕长安只能在明天。
说来也怪,人生于世,命运之神常常捉弄人。象我生在黄河边,长在黄河边,小时候在黄河里戏水,差一点见了上帝,是父亲揪着脑壳把我救醒,因而奶奶说我是水命。工作之后,三十年来偏偏都在林业部门,整天与林与水打交道,见了林见了水就象见了亲人一样,记得参加工作的第一天,就接受林业部门领导的训示,林业工作者的责任,就要使祖国江山如画,“绿叶护夏,红叶遮秋”,“黄河流碧水,赤地变青川”,不达目标誓不罢休。三十年来,我牢记这个目标,尽管我知道这不是一代两代人能够完成的事业,但一定要从我们这一代做起,近年来三北沙地变得湿润,黄土高原水土减少流失,森林覆盖率增加就是一个充分的例证。然而关中缺水,西安缺水,也与森林大面积地减少有关。1981年省上将秦岭林区定为水源涵养林,可“要想富,多砍树”的急功近利导向使年年二十万立方米木材源源不断从秦岭覆地流出,结果是1986年秦岭林区发生特大暴雨,山洪侵淫,泛滥成灾,使周至、户县公路冲断,桥梁冲垮,水库冲决,良田冲毁,仅当时我所在的宁西林业局直接经济损失即达1000多万元。历史的教训,无情的惩罚,并没有使人们醒悟,采伐森林的力度大有加强之势,父母官的指令变成了墙上画,镜中饼,古城再闹水荒,古城变成火炉,也许是老天爷公正的裁判。
千年古都,古都千年。是一部发展史,也是一部林水兴衰史。人常说:“仁者爱山,智者爱水”,我不敢妄谈仁智,却天性爱林爱水,虽然进入知天命之年,可我的孩子考入西北林学院,后继有人。我相信,随着社会的发展,古城定会绿云朵朵,绿水滢滢,变得年轻,变得俏丽,变成一个水灵灵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