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动的总是年轻的弦
——听老狼《恋恋风尘》
文/童舟
老狼的《同桌的你》风行一年了,掀起了一股不大不小的“校园民谣热”。随后老狼的第一张个人专辑《恋恋风尘》又面世了,我再次听到了老狼清净如风的音乐。
《恋恋风尘》并没有火爆的商业噱头,也尽可能地摒弃了取悦世俗的功利味道。注视《恋恋风尘》,犹如注视一位蓝调歌手,坐在暗淡灯光的一角,慢慢地弹诉一些曾经拥有而并不遥远的心事。在黑暗中点一支烟,看烟头明明灭灭,任老狼那陌生而又熟悉的音乐水一样漫过全身。幽幽暗暗的音符中,开始液化的情感将一点一点滋润你日渐风干的记忆。
踩着《恋恋风尘》温暖而感伤的旋律,我们很容易地就跟老狼一起回到了那些曾经激情曾经浪漫的岁月。“黄昏”、“白雪”、“午夜电影”的意象,别出心裁的华尔兹舞曲,加以老狼沉郁富有磁力的嗓音,赋予歌曲一种华丽的忧伤和挥之不去的惆怅。时光如梭,往事如烟,青春已然散场,唱歌的人犹在黑暗中恋恋不舍地在重温风花雪月的季节。“岁月和美丽已成风尘中的叹息”,风尘却不能淹没昔日情人的光辉。女孩女孩,我们曾经年轻,我们依旧年轻,我们“去看红色的朝霞”,在晨曦中迎风吟唱。这是我们都有过的“相信爱的年纪”,是漂不去的青春痕迹,它“让我一生中常常追忆”。
谁会忘记书院的早晨?谁的名字让人刻骨铭心?听《昨天今天》、《只有你陪我一起唱歌》,眼前总会浮现MTV似的一幕幕校园生活画面。我们都穿过宽松衫牛仔裤,我们都学过吉它写过诗。我们都曾囊空如洗,拒绝舞厅影院式的爱情。在那个陈旧、简陋的小屋里,昏黄的灯光下,你陪我调颜料、铺画布、找资料,谈梵·高、马蒂斯、门德尔松与惠特曼……冬天来了,圣诞节到了,最好的礼物不过是一首自己谱写的曲子或一截朴素的根雕,但这已足够,因为“在那个寒冷的季节,所有的人都逃避风霜,只有你陪我一起唱歌。”
在这张专辑中,我尤为钟爱那首《音乐虫子》。朦胧的梦幻似的萨克斯管乐中,老狼像是真的变成了一只音乐虫子,从“梧桐身旁的浮云里”飞出来,在寂寞的晚上孤单而执著地寻找着“爱发源的地方”。我们拥抱音乐,是因为我们害怕世俗,害怕“在没有镜子的世界里,会不会忘了自己的模样。”所以我们远离尘嚣,把白昼抛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听老狼一遍又一遍地申诉“我飞呀飞呀飞到那蓝色的天堂,飞呀飞呀飞我不要无奈的归航”,会有一种难以言传的酸楚让我们无处逃避。这里没有崔健那种“我想要离开想要存在”的愤世嫉俗,也没有张楚那种“姐姐,我要回家”的激越与苍凉,有的只是一个怀抱《蓝色理想》的歌者面对繁重嬗变的现实生活时所感到的压力与迷惑,以及由此而生的超脱希冀。
老狼的歌曲大多纯净真诚,平白如话,有时候你会感觉不像在听他唱歌,而像是在听一篇篇徐缓、清丽的散文。这里过滤掉了很多庸俗的东西,流动的只有影子、舞蹈、梦想和风一样的自由。就像专辑中所说的那样,“我们有没有可能回到从前,在夜深的时候,分享一杯清水一种声音”,当我们的神经在日常俗务的消磨下渐渐疲惫和萎顿时,偶然听到这些歌曲,是苦涩?是亲切?是尴尬?是温存?而只要你还能被感动,就说明你还没有忘记珍爱青春珍爱生活,因为那是一些用心写成的歌,歌声触动的总是年轻的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