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的日子

文／顾小平图／杨大海

由于职业的原因，是潇潇洒洒，义无反顾，背起行囊就走。“男子患不立地，何患无妻。”那种无牵无挂，四海为家，为事业奔忙的日子倒也充实有趣。

因此，常常讥笑那些有了家室的人，出门在外，时常坐卧不宁，度日如年，长夜难眠，食无甘味。

及至自己也有了一个温馨的可爱的家，有着妻子默默地为自己打点行装，那娇小的身姿似乎比平日更加可人。因此，便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分别前的分分秒秒，守护着一缕柔情倾泻。孩子似地认真地听着妻子的反复嘱咐，而故意把归家的日期说得提前一些。

我是男人，无法体味出没有男人的家，女人如何艰难，如何期待，如何望眼欲穿。我知道，身边没女人，世界会立刻失去温柔，显得空旷、冷清起来。忽起忽落的心萍踪漂泊不定。因此，离家前，总是买上一大堆菜、食品和煤，对妻子格外地温存，一是为了安慰妻子，再者也为了稳住自己的心。

走出去很远了，妻子还立在门口，孤零零的，象一棵风雨里飘摇的相思树。

我时时想，再也不能让那个做了妻子的女人等待了。人们常说，等待的滋味最苦，她那瘦弱的身躯实难承得住这一次次无休止的长长的别离。

泪水迷住了我的眼睛。

古人日：“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室。”一方斗室，一方天地，生命的滋味尽在其中了。

坐在火车上或旅馆里，便忆起妻子的种种好处。两个人的日子，事无巨细，须得亲自动手。想到平日里的恩爱，默契，连厮守时摩擦芥蒂，也变得美好起来。因此，便恨恨地骂自己：　“男子汉怎能和女人一般见识呢？”

一个月，两个月过去了。

事情还没办妥，就盼望着回家的路。“不知那女人怎样过的，菜吃完了没有？煤烧完了没有？”躺在床上，身边空空如也，那种度日如年的感觉，那份远在千里之外的温柔，折磨着我，常常是人睡我独醒。

渴望回到温暖的家，一如久航的船思念温馨的港湾。

终于，到了回家的日子，踏上归途，归心如箭，想到迟迟误了的日期，想到妻子天天苦盼担惊，心慌乱如麻，便忘了许多事情。妻子让买的衣服？鞋袜？……一摸旅行袋，空空如也。便狠狠拍打自己的脑袋，　“蠢货”，怎么就忘了呢？”继而又宽慰自己，“下次再补”。而几个下次还会这样过去。

下了车，车站里冷冷清清，稀稀落落的人群里没有那双熟悉的眼睛，心头一惊，“难道她出了什么事？”又一想，自己误期多日，便又释然。

临近家门，眼前一亮，妻子正倚门微笑，那一幅独特的风景，象一首抒情小诗，在我疲惫的心灵溅起一片激情。

我如释重负，一颗悬念已久的心终于落地。哦，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