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里的童话

匡燮（散文）

这城市是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其他所有的城市都比不上它的喧嚣和辉煌，也是世界上最奇妙的城市，因为其他所有城市都不像它这样，白天是红男绿女、车水马龙的闹市，夜晚是一片静谧的森林，白天是人的世界，夜晚是动物的家园。有一只年轻的梅花鹿，披了满身洁白的雪花，迈着轻盈的步态，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就到一棵又老又丑的树下来。这棵又老又丑的树，枝杆扭曲如驼背老人，树上的结疤也腐朽成了一个个树笥。其实，严格说这不应该是一棵树，低矮得只可算作一棵灌木而已，却是一树的枝叶嫩绿极了，十分可口，这只年轻的梅花鹿只要一抬头，就可以够得着，而这棵低矮得灌木一样的树，便十分欢迎这只梅花鹿的光临，把自己绿色的叶子送作这只梅花鹿丰盛的晚餐。这只鹿的脚下踩着一眼魔泉，它走到哪里，哪里的草就绿，花就红，树叶就葱茏。但是，这只鹿并不知道自己的神奇，不知道自己的到来，对这棵树来说是多么重要，于是，在一天晚上，它随意地离开了这棵树，到森林的另一个地方去了，因为，它随便来到什么地方，那里的树和花草都热烈地欢迎它，它很惬意，就忘记了再回来。这棵树没有了魔泉的滋养，枯萎了下来，最后，就枯萎成了一段干死的木头。

就在这棵树枯死的第二个白天，这座城市里发生了一起车祸，一辆大卡车撞上了一根水泥杆，十分奇怪，司机没出事，车也完好着，那根水泥杆却在一人高的地方折断了。人们从这里经过时，纷纷打住脚，相互丢着疑惑的眼神：“咦，这就怪了！”

当天夜晚，当这只年轻的梅花鹿，又来到这棵树下时，再没有看见这棵树，只看见了一个还未填平的坑。

从此，森林的边沿上出现了闹市，荧火一样把森林围出了个半月形，有一种预言传开了：“看呐，要不了多久，这座城市就要成为不夜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