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让“荒诞”成风

文/金瑞麟

日前，笔者兴致勃勃地步入影院，观看了被誉为“好莱坞超前特技的”的香港荒诞喜剧片《百变金刚》。影片中，由周星驰扮演的富豪之子李泽星成“超人”后，瞬息百变，一会儿变为牙膏，一会儿变为马桶……尽管片子有的地方博取了人的一点笑声，但我却始终笑不出来，甚而多少有点被愚弄之感。

近几年，影坛上忽起“荒诞”风；先是听说有《潘金莲》如何如何，后又听说有新编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唐伯虎点秋香》……剧名及人物都很熟悉，但其情节之“荒诞”却令观众瞠目结舌，就以国人所熟悉的梁山伯来说，分明是一文弱儒生，但经编导一“荒诞”，却成了武艺非凡的豪侠。而江南才子唐伯虎，一改往日的温文尔雅，成了油滑可笑的痞子。如此“荒诞”，又怎能博得观众的认可与欢迎？

不错，历史上是有过荒诞派戏剧的。二十世纪四五十年代，西方一些知识分子因受存在主义思潮影响，把社会黑暗的根源，归咎于“人”这个“存在”本身，故得出了人是痛苦无望，一切都是荒诞的错误结论。据说荒诞派戏剧最初也是颇难理解的，只是因其上演多了，人们才逐渐发现，在荒诞不经的背后反映了西方许多人在现实面前的迷惘、痛苦，甚至绝望的思想情结，仅因此方引起一些人的共鸣。然至九十年代，一些编导出于取媚，忒“钟情”于荒诞，又不知意欲何往？

著名电影评论家钟惦棐先生曾说：“电影文学应该像小说那样忠实于生活。这几年小说的成就主要在于它从多方面反映了带着露珠的生活实际，在‘真’的基础上放散着文学的美。”由此可见，影视作品，要想真正取悦于“上帝”，还是要在真实上多下功夫。当然，为增强感染力在表现手法上有时也不妨来一点夸张式的“荒诞”，但亦应属“不必是曾有的实事，但必须是会有的实情”，切莫让荒诞取代了真实。因为艺术的生命在于真实，而观众的心理亦如少女的贞操，如果她一旦透过天花乱坠的“荒诞”中发现自己受骗且被捉弄时，他下次还会步入影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