谒蔡文姬墓

文/肖家平

少时上学，听说郭沫若写的剧本《蔡文姬》很精彩，便借来囫囵吞枣地阅读。因一知半解印象不深，仅记得蔡文姬又名蔡琰，东汉蔡邕之女，被掳迫嫁匈奴左贤王，十二年后曹操以重金赎回让其继父志撰写汉史。虽知之甚少，但钦佩之情多年一直未泯。近日，有朋友告知蓝田县三里镇的蔡文姬墓已建成展馆，周日的上午我便乘车前往。

墓址位于312国道东侧，下车步行约二百米即到。跨进大门，一座高约8米、直径近50米的坟墓展现在眼前。我审视良久，疑窦顿生：时隔一千七百余年，经风霜雨雪剥蚀岂能如此完好？讲解员仿佛猜出我的心思，说，有一王姓人为其守墓，发展为今天的蔡王村，位于东南方三百米处。于是我不再怀疑，垂首肃立默默哀悼。

蔡文姬，是陈留圉（今河南杞县南）人，自幼酷爱读书习文。初婚不久夫亡归母家，后群雄纷起天下大乱，为董卓部将所掳，归南匈奴左贤王。居匈奴十二年，生二子。其父蔡邕汉灵帝时因上书论朝政阙失获罪流放朔方，遇赦后畏陷害亡命江湖十余载。董卓专权官至左朗中将，卓被诛，邕为王允所捕死于狱中。曹操念邕无后且思慕贤才，派员以金璧赎她归汉。夫亡、父故、被虏迫嫁、离夫弃子、再嫁董祀……真可谓屡遭劫难命运多舛。她博学善诗，写下《悲愤诗》及骚体各一首，描述自己的悲惨遭遇；又通音律，相传琴曲歌辞《胡笳十八拍》为她所作。她感激曹操的赎身之恩，不负重托继父志而修汉史，呕心沥血竭尽全力，给华夏五千年文明史写下必不可缺的一页。郭沫若曾高度赞颂她“忧以天下，乐以天下”，捐弃个人悲欢而以国家为重的崇高品质。至于死后为何葬于蓝田，地方志如是记载：“据邕随董卓迁献帝入长安，卜筑於邑于县东20里悟真峪口蔡府村，邕寄家于蓝田焉”。

我在墓前久久肃立：一位古代的才女，屡遭劫难而不向命运屈服，毅然离夫弃子归汉继父志修汉史，这种爱国与奉献精神多么可贵！相形之下，那些稍遇挫折便寻死觅活或略有才气便夸夸其谈的现代女性，又显得多么渺小与可笑！

秋阳将流质般灿烂金色洒向大地，轻风徐来，树叶飒飒。我到墙根采几束野菊花放在墓碑上，弯腰三鞠躬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