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情

文/袁瑛

驾车戈壁，是要有坚强毅力的；戈壁旅行，也需要耐住性子的。其原因是戈壁不但路途漫漫，而且寂寂空漠，走半天也难得碰上一个人。我们的车子从早晨六点出发到现在已经整整八个钟头了，天上未见一只飞鸟，地上未见一头走兽，行人就更不用说了。怪不得在新疆人待人特别亲切，特别热情。在新疆，你只要步行，过往的车辆会主动停下来，邀你上车，送你上路，不取分文。

在军区政治部，我曾听说过一个“让驴”的故事：有一位战士执行任务中忽然生病，这时，过来一个骑毛驴的维族姑娘，见了之后，便热情的招呼战士上驴。她屁股往前挪了挪，示意这位战士骑在后面。战士摇了摇头。姑娘又往后挪了挪，让战士骑在前面。战士还摇头。姑娘明白了，笑着从驴背上跳下来，搀扶战士上了驴，自己则跟在后面步行

我们的车子在老班长的指点下，偏离了来时的路线，目的是绕道看一下一个叫作“将军戈壁”的古战场。

在通往“将军戈壁”的路上，要经一片疏松的沙滩。汽车在沙滩上艰难地行驶，小王加大油门，紧握方向盘，小车吼叫着疯也似地向前窜。车轮扬起一股沙尘。

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人影，两手高举着向我们喊道：“停车！停车！！”

小王在来人面前戛然刹车，示问何意。

原来，来人也是个军人，他驾驶的大卡车不幸深陷沙窝，怎么也开不动。他说他困在这儿已经整整五个小时了。

不由分说，我们几个男同志从车里钻出来，帮助他推车。任凭我们使足全力，卡车就是纹丝不动。

来人从驾驶室出来，央求说：“只有麻烦你们帮我卸货，车开出来后，再帮我装上，一个人实在没办法啊！”

人不亲情亲，情不亲行亲。我们都是军人，不能眼巴巴看着人受难。

于是，大家七手八脚，从车上往下卸货。车开出沙窝后，又怀抱肩扛装货。两位女同志力气小，搬不动。我便喊道：“两人一抬，两人一抬。”惹得老班长哈哈大笑。

我们目送大卡车开走以后，才重新上路。在车上，就刚才的事，老班长才告诉我，新疆是一个少数民族地区，在新疆当兵，就要多学多问，每到一地，不但要随乡入俗，还要会一些日常用语。不然的话，不仅会给工作带来不便，而且还会闹出乱子。

原来，汉语“抬一下”，在维语中的意思是指发生两性关系。我说：“两人一抬”，显然是忌讳的。

我只好抱歉地向两位女士笑笑，好在大家都不忌讳，却还沉浸在对那位司机的回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