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版导读
也说作家
文/李国庆
作家是人,而且是凡人,也有俗不可耐,也有小肚鸡肠,也有七情六欲,甚至有人说“从作家到流氓只有一步之遥”。
因此,作家绝对是凡人。但亦有不凡之处,“腹有诗书气自华”而已。
作家看人,像做一篇经典文章,目光似剑,像要将人刺穿似的,并有一种居高临下洞悉世事之感,故常令人感到怪僻、傲气,其实,这只是作家的“职业病”而已。
白天看作家都眼红得象兔子,满脸的倦怠;仿佛昨夜发生了星球大战,事实上他又是一夜未眠。夜深入静,作家才能文如泉涌。
作家虽不似画家般沾有满身油彩,但穿着同样是有一种特殊的味道,诸如激进派的披头长发,诸如保守派的圆形眼镜,诸如后现代主义派的标新立异。
作家因为是作家,所以观察世界乃至蚂蚁都异常细致,有兴致时甚至目不转睛,直盯得是人是鸟都露怯意却尚不自知。加之其有好为人师之习,常有女文学爱好者虚心求教,于是人们总认为作家说雅是个文化人,说粗就是个流氓,其实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作家也许是因为肚里的墨水喝得太多,便需要发泄需要流露,便逢人就侃,侃人类的物种起源,侃诗词歌赋,侃现代文人的畏琐思潮,侃文坛的某某论的必要性与战争性,侃一些圈外人感觉云里雾里甚是虚幻的东西。作家因此极难找到共鸣,故常叹“知音难寻”。
作家没钱,几年孕育的笔墨却无钱自费付梓。只有少数历经十年二十年乃至三十年寒窗苦练而成名的专业作家例外。作家可以穷得像路遥一般,成就了《平凡的世界》这伟大巨著,却英年早逝欠了一屁股债。作家舍不得买一套象样的衣服,却舍得用微薄工资或稿酬搬回日益涨价的书。
作家的时间金贵,灵感来时常常三顿并作一顿吃,只是泡一碗方便面了事,却少有人知他其实正在享受创作的丰硕,世间的美味对他而言只是味同嚼蜡。作家的书房很少有整齐清洁的、零乱的书籍满地的稿纸还有空气中弥漫的浓烈烟草味,作家有时间为一个字的安排而仔细琢磨直至“梦里爬格”,却声称没有时间去整理书房。
由于艺术是共通的。因此作家一般都喜爱音乐、绘画,高雅的就听阳春白雪的理查得·克莱曼,粗俗的就听陈少华的“九九女儿红”,也有什么都听的“杂家”。音乐只是作家为了构思而创造的一种氛围,一种创作因子。也有出类拔萃的听家,能神游九天,随音乐的缥渺和虚幻,从而落笔传神。
作家常命名自己的书房为斋、庐、室,也常作些所谓的“陋室铭”之类文章。因作家爱文、爱雅,故亦爱收藏一些书籍、石头、枯木之类,全无经济收藏价值可言的东西,所以常有人认为其缺乏经济头脑。当然,近来率先下海炒更的不在其列。市场经济已使一些作家的头脑日益活络,诸如那些大肆开专栏写无聊琐事并美其名曰“随笔”的作家。
作家待人接物既宽厚亦苛刻,常常是因人而异,把酒问天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时方能“人逢知己千杯少”。作家常常能与农民、乞丐、儿童打成一片,却忽略了满是市侩的混迹官场之人,故作家鲜有发迹者。
作家每每在完稿封笔时欣喜若狂,尤如“范进中举”一般,待发稿寄往编辑部后便痴痴地等,苦苦地盼,如同流行歌曲中的“每天在等邮差”。用稿则喜,退稿则悲,然后接着重投。有知名一些的害怕退稿,故在完稿时放出风来,让编辑来看稿,等拍板肯定用稿时方让编辑带走,此是名家从不遭退稿之高招。
作家,有父有母有妻有子,有常人的一切思维,只是习性有些许怪异罢了。作家的生命就是作,因为作才有家之称。无论如何,作家是人类精神食粮的创造者,有了他们,世界才有了万紫千红,才有了春情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