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械,本来是警务人员用来对付犯罪分子(或嫌疑分子),并使之暂时失去反抗能力的械具。在当前,由于种种原因,它却成了一些有钱人和犯罪分子手中的“宝物”。这种非法的警具移位现象,如果出现在你的身边,你是否意识到这是一种向法律挑战的行为?
警械在民间非法走俏
文/罗驼图/连新民
焦林是四川省服装个体户,近年来成了当地有名的“财主”。人怕出名猪怕壮,他发财后成了坏人袭击的目标。一次,他回到家,发现小偷正在卧室里翻箱倒柜。他摸了一把菜刀,又怕会将小偷砍死自己坐大牢。正在他一愣神的功夫,小偷一拳将他击晕,夺路而逃。家庭财产安全成了他一桩心病。他花高薪雇了一个会点拳脚的保镖,不曾想,这个家伙和自己年轻的妻子眉来眼去,他一气之下辞掉了这个保镖。后来,他看到附近武警在练习警棍术,猛然间像是受到了天仙的“点化”,几经周折从外地弄来了一支警棍。他经常去偷看武警练棍,回家后学着武警的动作“戳”,“扫”,“挡”,“挑”一招一式地练起来。你甭说,学了这几招还真管用。有一天晚上,他独自回家,半路上跳出两个截道的,要他交出身上的钱,他抽出警棍,朝那高个子腿裆一捅,那家伙“哎哟”一声像泄了气的皮球,瘫了,另一个以为他是公安,撒腿就跑。
警械落在焦林这类人手中,充其量是个盾牌,对社会没有多大危害;一旦罪犯拥有警械,那就如虎添翼,将给社会增添无穷的隐患。
成渝高速公路,一伙不法之徒携带警械,拦截过往车辆,抢劫物资金钱,他们依靠警械的威力,在该地区猖獗一年之久。他们说,“我们刚开始用木棍和菜刀去拦截,常常引起一场恶斗,吃了不少亏。装备了部分警械后,对方一般不反抗,所以,后来全部改装警械作案。”
警械黑市
在我国,个人不得非法持有警具警械,公安干警、武警部队、解放军保卫部门以及地方保安人员,也只能在执行公务时使用警械。警械的销售受到严格控制,即便是以上单位需要买,也必须持有当地公安部门的证明,才能到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安部指定的销售点上买到警械。警械对于那些欲非法占有的人来说,真有点可望而不可及。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近年来部分地区却出现了零零星星、时隐时显的警械黑市。
四川成都,一广东口音的人出现在商品琳琅满目的自由市场上。他自称是要进一批货,来往穿梭于个体摊群之间,当他跟个体老板混得有三分熟后,便不失时机地向他们提出警械之事。个体户正缺防身的家伙,有人上门提供岂不高兴,于是一笔生意就做成了。
在成都火车北站,有两位自称是郑州电缆厂采购员的人,向出租车司机宋某求助,他们谎称厂急需两台电机,因没有买到火车票,愿出2000元雇他们的车子到重庆。司机接过2000元钱,风雨兼程把他们和两箱货送到了目的地。原来这两箱货根本不是什么电机,而是一批警棍、手铐、麻醉喷瓶等警械,为了躲避火车站检查,他们才高价雇出租车的。在一个不起眼的个体旅馆住下后,他们和当地一个叫阿山的人接上了头。阿山手下几人都是“钳工”窃贼,警棍和手铐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保护神,同伴在行窃中一旦失手被群众发现,他可冒充公安便衣上前铐住然后带走。阿山不惜血本买了两副手铐,两支中号警棍。由于人生地不熟,不敢贸然行事,只好拉阿山入伙。阿山入伙后,见这是个特来钱的生意,索性放弃了“钳工”的“职业”。平时,都由阿山出去联系买主,他俩一个负责把货送到指定地点,一个负责掩护。阿山暗中抬高价格,着实肥肥地捞了一笔。阿山被捕后,仅从他住处搜出的存款和现金就有8万4千多元。
黑市警械价格高得惊人。公安部指定警械生产厂家天津广播器材公司制造的中号“201”警棍,供应有关部门的价格是124元,大号“747型”也不过只是170.50元。而黑市价格中号警棍在温州是2500元,在新疆乌鲁木齐是1300元,在云南瑞丽是1900元,在广州可以卖至3000元。麻醉电击枪在东北售价1200元,在南方是1700元。手铐的价格也像其它警具一样,成倍成几十倍地向上翻。—个贩卖警具的人曾在酒桌上对朋友吐真言道:“现在他妈的贩警械就象战争年代贩军火一样来钱。”
追访地下工厂
据公安部门介绍,黑市上绝大部分警械是由地下工厂制造的。有位记者曾随公安人员追访了一家非法制造警械的地下工厂。
这家地下工厂座落在江苏省某县境内。红砖围墙圈着几间破旧的厂房,围墙内的空地上到处是塑料盆凳、淘米箩等废旧的塑料制品,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这是个典型的破落的乡镇企业。正因为这种假象,谁也想不到它是一家生产电击催泪枪和催泪瓦斯弹的地下工厂。
这是个20多人的小厂,一年前因市场疲软,工厂陷入绝境。正当大家要散伙之时,号称小诸葛的熊某,向厂长献了一计。他说:“要想救活这个厂子,我有个主意,不过就是冒点风险。”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厂长急忙追问:“快点,到底咋个救法。”“现在社会上许多人都需要警具,而且价格高得要命,能卖到成本的十几倍,如果我们转产造警具,不愁厂子没有活路。”“造那家伙,可是犯法的!”“嘿!你就不会秘密生产吗?”这确是个很有诱惑力的计策,厂长“别无选择”,大伙一致赞同,于是开始了一系列的筹建活动。
他们秘密生产电击枪,就像当年我国生产原子弹一样,严格保守秘密。在全厂职工大会上,厂长庄重地举起右手,对大家说:“请跟我宣誓!”20多人举起了右手,“作为厂里职工,决不出卖生产机密”,“不把家属亲友带入厂内”。口说不算,每个人还要写一份保证书。
他们花高价买一个样品,拆开来仔细研究。没有图纸资料,他们派出“特工”到正式生产厂家去窃取。没有技术人员,他们花钱请了退休的工程师。
他们用两间比较隐蔽的房间作为制造电击枪和催泪瓦斯弹的车间,另几间厂房继续生产塑料作掩护。为了防止外人突然闯人发现秘密,在人手非常紧张的情况下,抽出两个人作门岗,上级来检查工作,—般会先通知,接到通知就暂停生产。因此,他们的生产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产品”生产出来后,他们抽出部分经验丰富、办事老练的职工到全国各地推销,时间一长,各个地方关系都接通了,他们就把电击枪和催泪瓦斯弹批发给那些二道贩子。
厂子被封的那天,仓库一角还堆着600多支经过伪装的电击枪和1000余枚催泪瓦斯弹。据厂长交待,这些货已被河南人订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取。
闪烁鸣响的警灯,惊破了他们的发财梦,锃亮的手铐,使他们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我原计划等厂里有了钱,就洗手不干了,没想到干上了,就脱不了手。”当他们走上警车的瞬间,才悟到:向法律挑战,必然要受到法律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