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凤兰——永远的好媳妇

李安民

她的公婆都在今年内相继辞世离开了人间，然而年终评比时，她亦然被工厂与街道办事处以满票推选为好媳妇，“五连冠”蝉联这一荣誉称号。她自己虽以公婆过世相推辞，然而院里的婶婶大娘们硬是不依、非要授予这个仿似女排夺魁的称谓，说是“要能借此多育发些象她一样的好媳妇，那就是天下老人们的福份了。”

被称赞的好媳妇名叫曹凤兰，是西安铁路信号厂十一车间一位普通工人。要说小曹获得这份荣誉与称赞，那可确确实实是货真价实，够份量的了。这是她十年如一日孝敬公婆、侍候双瘫卧床的人，帮助丈夫、教育孩子、用超人的辛勤汗水换来的。家属院里有口皆碑，来之不易、真真正正的“值”。

打从她与丈夫结婚那天起、她就知道这付担子有多重。当时的的情况是明摆的，丈夫本身就是这对无儿无女孤寡无依的老人为照顾自己收养的义子，因为本身健康不佳难负重任希望挑选一位能干的媳妇来分挑重担。她从小也是个孤儿，饱尝辛酸的经历使她十分能够体会孤寡无依的滋味。面对沉重的选择她没有犹豫，同命相怜的特殊感情使她准确判断出四个孤寡人组合起来的家庭肯定能找到感情的共同点、准能铸起相怜相爱的基础获得难以寻觅的幸福。她痛痛快快就点头应允，跳入了别人认为是“苦水坑”，自己却当作蜜糖罐子的四个毫无血缘关系却同姓一个曹字的苦命人组合起来的家庭。果如所言，婚后的日子过得苦中有乐，有滋有味，很是让那些物质富裕、感情缺乏的邻居们眼馋羡慕。

“新媳妇”进门掌权，挑起了操持这个贫苦家庭的重担。经济虽不宽裕，可被她安排得有板有眼井然有序。公公婆婆们的饮食起居吃喝穿戴被列为首位排人日程，年老病弱的老人需要饮食上的滋补调养，虽不能经常购买各种营养品、滋补剂，可饭菜多样，可口对味却使老人没得挑剔。虽不敢说每月不重样，可每周每日变换花样，经常弄点可供品尝的时鲜水果调剂调剂口味是没有一点“麻哒”的。饭菜上桌，公婆先尝，慈善的老人心痛媳妇总要超过儿子，碗里有限的鸡块鱼肉总要拨给媳妇尝尝。可媳妇除孝敬公婆之外却惦记男人要上班干活出力，拨到碗里的尤物总要转到丈夫的筷头下；而丈夫又说这是父母对她辛劳孝顺的奖赏，自己不能争夺，于是夹来夹去最后只好共同分食。两个老人瞅着小夫妻恩爱相怜常常笑得眼眶涌热泪，不吃也觉香甜。

生病老人的被褥衣物虽无需样式讲究，可晾晒浆洗经常更换却不容马虎，媳妇特别注意三天两头更换浆洗，经常晾晒煮烫消毒。频频劳累使得公婆很不忍心，常常推脱不换。丈夫便廉价购来旧洗衣机、甩干机动手修理，争抢替她分担劳累，风和日丽的日子还包干负责将老人背到院里去晒太阳，让她腾出手来休息休息去干别的事，媳妇勤快麻利心肠好，两间本不很宽敞的居室阳面大房安置老人住，阴面小屋小两口住。全都拾掇得干干净净、床头桌柜被她擦抹得总是亮晶晶能照人影，日久边角都磨褪了漆色…

人说“床前难有百日孝”，这话既诉说了侍候病人的繁累劳苦，又道出了将此事坚持不断的艰难与不易。随着时间的推移，公婆的病情日渐沉重，双双瘫卧在床完全失去了自理能力。每日喂吃喂喝、端屎端尿的劳累加上家庭添人进口有了孩子负担加重带来的经济上的困顿拮据，没有压弯挑梁驾辕的主妇，却压垮了拉帮套的儿子。老实过分思想不开窍的丈夫挑不起为人子、人父、人夫的重担居然在愁困难熬的凄苦中坠入抽烟、酗酒、打牌、赌博寻求解脱，终日不沾家的深渊，把千斤重担给妻子一个人去全部承担。使得本已为家务重担压得透不过气的媳妇在照料公婆照料孩子的重担之外再加上了一副帮助规劝教育感化丈夫的重担：她要在丈夫夜不归宿没有踪影时四处寻夫；她要在“闲人”聚赌的乌烟瘴气的麻桌赌局中把输红了眼的丈夫往家里拽；她要在丈夫酗酒发疯寻衅发泄摔碗砸罐打人骂人的疯狂耐着性子去忍受退让；她要在丈夫赌输了钱出门躲债时陪了笑脸去应酬那些上门索帐人；她还要在深夜人静时苦口婆心柔情万般地去规劝丈夫浪子回头同她一起去肩负那本该属于他的千斤重担，唤回昔日的和睦友爱与欢乐。此时，她还要咬紧牙关鼓足勇气卯足干劲去干好车间的生产，以报答工厂车间党政领导、工会组织对自己和家庭无微不至的关怀……

她是个刚强勤奋、争强好胜、努力上进、充满激情与干劲而又不乏喜气与欢乐的人；打碎了牙往肚里咽也不肯向人示弱服输。沉重罕见的家庭重担没能丝毫影响她的工作：干活质量仍然是没得说的，工时效率仍然是名列前茅、月月保持领先记录，年年被评为班组车间的先进生产者和质量标兵。车间领导体谅她的困难，特许她可以晚来早走一会儿。可她婉言拒绝了。虽然不能做到早来晚走、可她每天按时上下班、准确得象钟表一样从不迟到早退一分钟。车间搞技术练兵提高质量号召老工人传帮带，本已免了她带徒弟的担子。可她不答应，人家带一个她带俩，而且个个提前达标夺魁在青工比武赛中名列榜首。她的徒弟跟她干了快半年的活，只见她每天谈笑自若、和气可亲、谆谆诱人、干活麻利，竟突发联想，争相判断说：“她要是在家里管家准会是一把好手。”竟不知她家中躺着两个瘫痪老人，里里外外全靠她操持呢。

是的，她应该算是一位生活的强者。在她自己的生存环境与事业圈中表现出了极强的生命力：坚强、执著、拼击、奋进，同时又不乏温柔暖人、知冷知热乐于奉献、勇于牺牲的民族女性传统的道德风范，特别令人觉得可敬可佩可亲可爱。在而今社会所努力营建的双文明活动中、多么需要多有一批这样的令人企盼的好媳妇啊。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