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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1997年05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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憩心亭
04

墨韵(小小说)

文/叶松成

两山相对,中间隔有一条四丈余宽的深涧,涧水幽幽漾漾,清澈如璃,一条船儿晃晃悠悠泊在山崖下,缆绳绕在一棵歪脖水柳上。这船是一种老式的篷船,船分明仓和暗仓,暗仓有床有被,是主人的休息之所,明仓仓顶嵌有一片亮瓦,太阳光方方的投在一张古朴的木几上,仓两边,是两个雕花的小窗,坐在仓里,可以浏览河岸的风景……

撑船的艄工名叫石墨,年约六旬,须下一篷银髯,言谈举止颇有儒者之风。石老先生精歧黄之术,方圆几十里慕名前来求医的人很多。据说,石老先生还写得一手好字,城里望江楼的扁额就是他题的,但这终究只是传闻,因为谁也没见他写过一字,就连经常和他在一起对酌而饮的汪四全老师,也模不清其底细,如有人问起,他也只能一声喟叹:“石老先生乃世之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

汪四全五十有二,在村小教书,此人圆脸无须,待人谦和有礼。汪老师老伴早逝,唯有一女,嫁在五里外的任河镇,村小设在涧对岸的一所寺庙里,从山下到山上,八十四步盘旋梯,皆一色的青石打造,方整光洁,夏夜,山寺里萤火点点,汪老师就站在寺院外的一棵老槐树下,朝山下喊:

“喂,石老头子,把船荡过来,咱哥儿俩干几杯……”

山下的应道:“就来,就来……”不—会儿,就听到哗哗的水响。

有时闲暇了,石老先生就提着两个陶罐,去三里外的燕子泉,汲回满满两罐泉水,然后在船头煮茶,看看时辰差不离几了,石老先生便站起来,手握成喇叭状,向山上喊:

“喂,四全,快下来品茶哟!”

山上的应道:“好哩,我在山上都嗅到茶香了……”

俩人在河湾融洽地相处着,一年又一年……

不久,汪四全由民办转为公办,国家一次性给他补发了三千多元工资,石老先生戏谑地说:

“这钱可够你逍遥一阵儿了!”

汪四全嘿嘿一笑,说:“咱这还不是托国家政策的福么!”

这年夏天,—幢粉白的校舍在寺庙旁拔地而起,有人提议说:

“这粉墙上应该写点啥,就把你花钱建设的事儿记下来吧!”

汪四全摆摆手,说:“那咋成呢,字是该写的,可不是这码子事儿……”

末了,他在山墙下搭起了木架。这是夏天最热的一个午后,他站在木架上舞笔挥毫,字还未写完,突然眼一花,一只脚不慎踏空,从一丈多高的木架上摔了下来……石老先生闻讯赶到,一把脉,已然无救,此时,汪四全尚未断气,嘴里冒着血泡儿,已不能言,眼睛定定地望着他,又望望山墙那鲜红的大字。石老先生眼里噙着泪说;“贤弟,后面的字老哥哥给你添上……”汪四全于是闭上了眼睛。石老先生爬上木架,饱醮朱漆,在“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八个颜体字的后方,写下了盆口大的四个魏碑体——“教育兴国”。

这年底,两个分配来此任教的师范生,见了那一组不同风格的字,曾问石老先生,当时写那四个字时,为啥用魏碑而不用颜体,石老先生抚着须下的银髯,意味深长地说:

“颜体严瑾,方正,骨中藏气,是失之楷模;魏碑敦实,拙扑,无飘浮之态,是为人之品……”

年轻人若有所思也点点头。

新作点评

小说是否都要浓墨重抹?末见得。淡妆也许比浓抹更见功底。《墨韵》中的两个人物石墨、汪四全并未用重墨渲染,也没有特别精心刻画的细节,作者娓娓道来,一个隐居世间不为人注意但却富有感情操守高洁的船工石墨便跃然纸上了,而作为陪衬的人物汪四全献款建校舍一事也仅轻轻几笔,便即栩栩如生,读来令人感动,这是需要一些文字功底的。

编辑对叶松成似无印象,对本报亦是第一次投稿,我们很高兴有高水平的新作者加入我们《憩心亭》的作者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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