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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1997年08月09日

陕西工人报社会经纬 三峡工程诈骗案始末 强迫劳动,也是犯罪 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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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经纬
08

三峡工程诈骗案始末

文/宝报图/袁学红

受骗人告到国务院

1995年6月1日,国务院三峡工程建设委员会给陕西省人民政府一封函件:最近,中国三峡经济发展总公司收到马业众同志给该公司经理荆文超同志的来信及马业众同志提供的陕西省扶风县西北腾飞公司出具的“国务院三峡建设委员会文件(建发字7号)”复印件一份。经审核,这份文件及所盖印章完全是伪造的,这是一起严重的违法事件。……

私刻委员会公章、伪造委员会文件的违法行为,不仅有损三峡工程声誉,干扰委员会的正常工作,而且也影响了三峡工程的顺利进行。

国务院要求各地、各部门应警惕以三峡工程名义进行的各种经济诈骗活动,一经发现,务必认真依法查处,严厉打击……

国务院三峡工程建设委员会(章)

1995年6月5日,早上八点左右,扶风县公安局接到宝鸡市公安局指示:“接省厅紧急通知,你们县西北腾飞公司经理刘智礼伪造国务院三峡工程建设委员会文件及印章,有伙同他人进行诈骗的嫌疑。望你们火速将嫌疑人就地收容审查。”

史明轩局长立即命人直扑杏林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躺在炕上正做发财梦的刘智礼戴上了手铐。

只有小学文化程度、年届49岁的刘智礼,1972年,被扶风县公安局收容审查,1980年,犯诈骗罪被判刑10年。1989年6月刑满释放后,刘智礼仿佛在外淘金而归,很快把家从里到外翻盖—新,谁也说不清他的经济来源于何处?在不少人的心目中,刘智礼竟成了“能人”得象征。

骗局,从成立西北公司开始

1993年,刘智礼听人说辣红素在国际市场很走俏,就想办一个辣红素厂。

刘智礼一旦产生了办企业的念头,脑细胞就超常地活跃起来。他找到了过去的一位狱友,据说,这位狱友的父亲是香港某集团公司广州分公司的总经理。刘智礼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那位朋友,并得到对方的大力支持。

那位朋友的话始终没有兑现。刘智礼却始终对外讲,他有一位朋友是外商,很有钱,答应给他投资办厂。

刘智礼在西安结识了同住一个旅社的徐亚明。此人40岁左右,人称徐二毛子,原是西安一家机械厂的工人,1978年因跟他人结伙斗殴,曾被劳教两年,现在的身份是一家建筑企业的业务员。

通过徐亚明介绍,刘智礼又结识了在西安市玉祥门搞化妆品批发的秦建新,两人“相见恨晚”。

秦建新给刘智礼办的第一件露脸的事儿,就是通过一个关系,一次就给扶风县工商银行的帐户上汇上50万元。有了这50万元垫底,刘智礼的底气很足,说话的口气也越来越大,逢人就说,他手中有中央及省市领导支持他办企业的亲笔指示,以致于迷惑了许多人,刘智礼轻而易举地得到了土地部门的批复,在杏林村圈地20亩,也办来了他办企业所需的一切手续,自任陕西省扶风县西北腾飞土产有限公司总经理。

当刘智礼这家皮包公司办妥了一切手续之后,那笔50万元汇款很快就被对方抽了回去,剩下的只是刘智礼的一脸无奈。

“三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这句话用在刘、徐、秦三人身上,似嫌不妥,但相对三人的精明与奸诈来说,倒不失为恰如其分。为了引人上钩,三人在建中旅社合谋,由徐亚明用肥皂私刻了扶风县工商银行的业务公章和行长私章,伪造了西北腾飞公司在该行有1500万元现金的信用担保书,接着便与西安的一家建筑公司恰谈工程建设的有关事宜。由于这家建筑公司多了个心眼,背着刘智礼等人到扶风县工商银行去调查,很快便识破了他们的骗局,退了出去。

扶风县工商银行得知刘智礼伪造有关文件在外进行诈骗的所作所为后,立即向有关部门作了汇报。扶风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即传讯了刘智礼,由于刘智礼矢口否认,西安那家建筑公司又没有举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只好把这件事搁起来。同时,县公安局给县上各专业银行及时打了招呼,以防刘智礼钻空子。

对扶风县公安局的警告,刘智礼置若罔闻,拿着西北腾飞公司的有关手续、印鉴和伪造的扶风县工商银行信用担保书等,继续招摇撞骗。

1994年8、9月间,黑龙江省拜泉县建筑公司第二分公司经理刘有和公司职工姜宏伟、王国强、梁云龙等人结伴来到陕西省宝鸡市通过熟人认识了刘智礼,听说刘智礼的公司既有1500万元的引进资金,又有县上给的200万元扶贫款,喜不自胜,双方很快达成协议并签订了承包合同。合同的大致内容是:工程总造价是430万元,工程质量要求为合格,工期200天,1995年7月10日交工。

刘有接到工程后,以垫支的方式很快就进驻工地,拉起了队伍,因刘智礼的资金迟迟不能到位,围墙砌成后,即陷入了瘫痪状态。岂不知这只是刘智礼为了引人上钩,硬着头皮从银行贷了些款,以砌围墙来达到骗人的目的。

以发包三峡工程行骗

刘智礼怕他的“空手道”把戏再次被刘有揭穿,就想拉徐亚明和秦建新人伙,跟他联合办厂,设法利用其他关系引进资金。徐和秦虽然嘴上答应,但并无投资(实际也无资可投)的真心。

刘智礼心想,这样拖下去不是个办法,就又找被他视为“智多星”的秦建新。

秦建新见刘智礼对他信任有加,就关上门神秘地说,他表兄是国家建设部的副部长,且跟中国三峡经济发展总公司的总经理关系很“铁”,通过他可以发包到三峡部分工程,然后咱们再把工程转包出去,要他一、二百万元中介费,用这笔钱办企业不是更好。

刘智礼一听这是一桩一本万利的好事,当即拿出6000元和公司空白介绍信及公司公章,双手交给秦建新,催他去北京快办,他在家里等候佳音。并许诺,等厂子办好后,三分之一的股权属于秦建新。

送走秦建新,刘智礼的日子并不好过。刘有等人不停地催要工程款,否则的话,不但要撤走工队,还要求刘智礼赔偿损失。

这天,刘有等人再次给刘智礼发难时,刘智礼说,我的工程你们要好好配合才行,不然,世上可没有卖后悔药的。我有一个亲戚在中央,他也是杏林镇人,他母亲跟我母亲是亲姐妹,我比他大。他跟建设部的一个副部长关系不一般,因此,前一向我已打发人去北京,联系承包三峡工程的事。到时工程一到手,随便给你一部分,保证你一辈子花不完。”

刘有一听刘智礼的来头不小,只好耐心等待。

一个月后,秦建新回到西安,并带回了国务院三峡(工程)建设委员会文件(建发字7号),原文如下:有关三峡二库区、移民、道路、通讯、水电、付(附)设工程由中国三峡经济发展总公司负责承建。

该项工程总投资拾叁亿玖仟柒佰贰拾万元,款项由国家财政部负责拨款,有关其他细则,由三峡建设指挥部中心另行文件。

国务院三峡(工程)建设委员会(章)

一九九四年十月七日

且不说这份文件措辞是否规范,稍有常识的人一眼就会看出其中的纰漏,文件的抬头和落款中少了“工程”两个字,全称应是“国务院三峡工程建设委员会”。秦建新同时还交给刘智礼一份“法人授权委托书”,全文如下:

授予陕西省扶风县西北腾飞公司刘智礼,有关三峡工程二库区建设事项:

有二级国道公路269公里,民房47万平方米,水电通讯、桥梁设施。

此项工程总投资伍亿柒仟玖佰贰拾万元。

该项工程由西北腾飞公司发包承建。

法人代表:荆文超(章)

中国三峡经济发展总公司(章)

一九九四年十月二十二日

刘智礼拿到秦建新给的红头文件和委托书后,就委托刘有寻找施工单位,并说,一旦有人接工程,他就得给我回扣,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呢!

几句话说得刘有和在场的人心花怒放,仿佛天下已掉下了“金元宝”。

这出以发包三峡工程为骗局的荒诞戏,从此便拉开了新的一幕。

尔虞我诈众生相

刘有看了刘智礼手中的有关文件后,以为真正发财的机会来了,就在西安给刘智礼介绍了一家建筑企业。负责人就是珠海北方工程总公司负责人刘某。

刘智礼和刘某接恰以后,就开始商谈有关三峡工程发包的事。刘某表示愿意承包三峡工程,并答应给刘智礼40万元的中介费,同时还许诺,西北腾飞公司的厂房由刘某负责建成。就在这个时候,原惠州市前锋工程公司的马业众来到了西安,找刘某追款。1994年初,他们公司跟刘某想共同承包广州台山高速公路工程,先后两次给北方工程公司汇款60万元,后来工程因故没有接到手,而刘某则携款来到西安。

马业众通过刘某认识刘智礼后,心想,反正公司现在也不太景气,这儿有现成的大工程,还不如设法包过来,就可以救活公司。于是,马业众要求刘智礼甩开刘某把三峡工程让给他们公司承建。由于刘某一下子也拿不出40万元的中介费,刘智礼就答应把三峡工程发包给马业众。但刘智礼提了个条件:如果你现在能给我5万元,让我的西北腾飞公司动工,咱们两11月上旬就去北京找总经理,帮你签订承包三峡工程的合同。

马业众承包工程心切,就从刘某还给他的10万元中,拿出5万元送给了刘智礼。这5万元一到手,刘智礼就投入到了他的西北腾飞公司,稳住了刘有。

这时,刘有又给刘智礼推荐了黑龙江某航务公司第四分公司副经理白永厚,白当时正在咸阳一个建设工地当总指挥。刘智礼一听是个大买主,就来了个狮子大张口,没想到白永厚倒是个豪爽的人,愿意按“三峡工程二库区”总投资的0.5%出中介费承接工程。因此,刘智礼从此以后就又想方设法躲着马业众,委托姜宏传、梁云龙等人跟白永厚洽谈具体细节。

刘智礼在确认找到了承接工程的人之后,没有忘记他的合伙人秦建新。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秦建新,征得秦的同意,刘智礼就从秦手中接过文件和委托书到大明宫电影院招待所,当着姜宏伟、王国强、梁云龙的面,把有关文件交给了白永厚,让白审核。他还当场宣布,姜宏伟从此就是他的法定委托人,关于发包三峡工程的有关事宜都可以直接跟姜谈。

白仔细查看了红头文件和委托书,没有看出什么破绽。便下了决心,就找到姜宏伟想就一些细节问题跟刘智礼详谈。此时,实际上已形成了白永厚以四分公司的名义接三峡二库工程,姜宏伟、刘有等人以刘有公司的名义当中介入,然后收取中介费的格局。

姜宏伟、梁云龙于1994年11月23日在大明宫电影院招待所与白永厚签订了份协议,大意是:将三峡工程二库区5.792亿元的工程发包给白永厚所在的四分公司。姜宏伟还提出,要在协议上盖章,白永厚得先交6万元的手续费。

白永厚说,交手续费可以,但必须在西北腾飞公司的施工现场亲手交给刘智礼。11月中旬,姜宏伟、白永厚等一行数人来到扶风县杏林镇刘智礼的施工现场。白再一次慎重的查看了西北腾飞公司的征地批复、立项批复等手续后,才把6万元现金交给了刘智礼的委托人姜宏伟。双方才在协议上签字,盖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白永厚签协议后,自知他们没有资格搞这么大的工程,也难凑到首期56万元的中介费,就开始物色真正有实力的施工单位。不久,白认识了航空港成都工程局西安办事处副主任丁良学,并给介绍了三峡工程发包的有关情况。

丁良学看了所谓的红头文件和委托书后,即与白永厚草签了承包协议。

1994年12月7日,白永厚把丁良学叫到西安大明宫招待所,说北京派人把三峡经济发展总公司的公章和总经理的私章送到了西安,让丁良学速去签订合同,并带上500元招待费。

丁良学赶到大明宫招待所时,白永厚、梁云龙、姜宏伟、刘有、刘智礼都在场,这也是丁良学第一次见到又黑又瘦、其貌不扬、穿着打扮与关中农民无二,甚至有些木纳的刘智礼。也许正是刘智礼这种极普通的“老实人”形象,才使人对他不易产生戒心。另外,在场的还有—个30多岁的年轻人,自称叫吴金泉,他就是这伙人要见的核心人物。

以送章子的人在事先准备好的合同上郑重其事地盖上了三峡经济发展公司的公章和总经理私章,跟一般合同不同之处在于,合同制作很精致,而且是质底较硬的封面,上边有三峡建设委员会监制等字样。丁良学等人佯装出于好奇,把公章和私章传看了一下,没有人提出异议丁良学这才放心地撂下500元招待费。但是,白永厚等人没有让丁良学在协议上签字盖章,因为他还没有交纳6万元的定金。

在饭桌上,送公章的吴金泉介绍说,他是某部长的表弟,在湖北宜昌开了个加油站,工作很忙,也不想在陕西多呆,饭后就走。吃过饭之后,刘有雇车将“钦差”吴金泉直接送到了咸阳机场。几天后,梁云龙给白永厚说,部长从北京打电话给刘智礼,嫌把他表弟没有招待好,也没有给小费,太不象话。梁云龙说这些话,无非是想说明刘智礼的“背景”不一般,工程“黄”不了。同时也希望白永厚把这个信息传达给丁良学。实际上,所谓首长的电话,是秦建新冒名打的。此后,当刘智礼、姜宏伟、刘有、白永厚等人在一起时,秦建新的这种恶作剧又重复过三次,致使不少人深信不疑。12月下旬,白永厚和丁良学等人一块到扶风给刘智礼送去了6万元的定金。钱照样是姜宏伟以委托人的身份代刘智礼收的。

丁良学交了6万元,便要求保存施工合同,在场的人没有意见,但刘有提出,丁良学不能在合同上签字盖章,等交了50万管理费后才能正式盖章生效。丁良学满口答应。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仍不见丁良学的50万元中介费送来,白永厚就去催款,丁良学才说,成都工程局不愿意交这笔费用,他正在另想办法。

1995年元月初,丁良学跟航空港广州工程局八分公司经理助理沈金星取得了联系,广州方很感兴趣,即派沈金星和一位女会计提着10万元现金来到西安。刘智礼就派姜宏伟带上文件、施工合同及白永厚跟丁良学签的协议书,去西安的一家饭店与沈金星见面。沈看了有关手续后认为真实可信,便与公司经理李某通了电话。经理在同意交出10万元定金的同时,委托丁良学为广州工程局法定代理人和驻西安办事处主任。

废除了原来与白永厚的协议,姜宏伟又与沈金星签订了新的承包协议。腊月二十六日,打电话从扶风叫来了刘智礼和刘有,沈金星在西安市大明宫招待所交了10万元,刘智礼给对方写了字据并盖章。同时他们还商定,余下的40万元年后以汇票的方式把款打到黑龙江拜泉建筑公司的帐户上,作为刘有公司的误工损失费。

等沈金星等人离开后,刘智礼把刚收到的钱给梁云龙3.4万元,给王国强和姜宏伟各3.3万元,这是作为三人前一个时期帮忙的回报,也是以求继续效忠他刘智礼的预支。

年关逼近,姜宏伟、梁云龙和王国强提前回到黑龙江,刘有说白永厚找到了有实力的施工单位,给奖励了1000元,并给买了机票,同白永厚一起飞回东北。

春节过后,刘有就打发人到西安找到刘智礼,并给他出示了一张40万元的收条,说沈金星汇去的40万元姜宏伟已经收到,刘智礼随即在收条上签了字。

白永厚春节过后来到西安后,刘智礼和刘有却一直避而不见;沈金星前后两次交了50万元,又签了合同,想独揽工程,也不愿意见白永厚,跟刘有一起整天围着刘智礼转。这时,刘智礼突然想起年前秦建新假借副部长之名给他当着白永厚等人打过电话说,部长在陕北考察天然气管道工程,便灵机一动,对沈金星和刘有说:“我还能搞到天然气管道工程,只要你们今后配合的好,有我刘某吃香的,就有你们喝辣的。”

纸包不住火

春节前签订合同之后,白永厚和沈金星分别以各自公司的名义,又签了一份协议;沈金星所在公司承担269公里国道建设任务,白永厚所在公司承担47平方米的民房工程。因为合同规定,1995年3月25日正式动工。因此,春节一过,白永厚就找到刘智礼等人,要求办开工许可证。对于搞工程多年的白永厚来说,他知道国家的有关规定,在开工前40天,施工单位就得进入施工现场,一旦误了工期,处罚是吃不消的。而眼下已是3月20日,沈金星拿不到开工许可证,也看不到图纸,不由心里发急,就找白永厚商量怎么办?接着,俩人就找到刘智礼,非要他说个所以然。心中有鬼的刘智礼就说:“这事绝对没问题,你们再等几天自见分晓”。

打发走白永厚和沈金星,黔驴技穷的刘智礼找来秦建新和徐亚明,让他们两个去给沈金星等人解释。过了几天,秦建新给刘智礼拿来一份中国三峡经济发展总公司的通知,通知称,由西北腾飞公司承包的三峡工程二库区部分工程继续有效,施工期推迟。刘智礼看了这“延期通知”,就打发秦建新给沈金星送去。

3月14日这天,沈金星等人收到了“延期通知”,白永厚接过来仔细一看,发现了问题:一是通知行文不规范,内文没有抬头;二是通知后边多了“谢谢合作”四个字,不符合正规公文的行文格式;三是落款处的红色印章墨迹未干,用手一抹就脱色,不象是从北京送来的。这时,白永厚就联系到年前年后刘智礼等人的神态与口气,徐亚明酒后曾假借部长口气给他们打电话被大家戳穿等情况,发现自己钻进了人家设的圈套,便断定这是一场骗局。白永厚随即把他的想法告诉了沈金星和丁良学,并进一步分析说,在接到这份通知的前两天,即3月10日,白永厚到京海大厦找刘智礼,当时参与工程的人都在场,梁云龙那天就指出他通过其他渠道,证实刘智礼承包三峡工程有问题,并当场宣布退出这个圈子,如果以后真的赚了钱,他也不要一分钱,出了问题也不负任何责任,还写了份备忘录。可当时在场的其他人听了梁云龙的话虽然是半信半疑,也许是由于受利益的驱动,大家还是“宁可信其有”,继续做着发财梦。再就是这份通知怎么来得这么快,而且是秦建新送来的?

沈金星和丁良学听了白永厚的话以后,仍然将信将疑,两个商量后统一了认识;刘智礼目前正在联系贷款,还不能轻举妄动。一旦刘智礼贷来了款,工程是真的就继续干;如果工程有假,就利用刘智礼的贷款还他们的56万元。

白永厚发现上当受骗后,立即给公司打电话,告知所谓的三峡工程发包一事有假,请公司及时分散已经集结待命的施工队伍,继续搞其他工程,同时,他向公司检讨了自己的过失。

遗憾的是,梁云龙和白永厚发现受骗后,没有及时向当地公安机关举报,却采取了忍让的态度,以致于刘智礼等人继续在蒙骗他人。

且说马业众给刘智礼交了5万元的定金后,为了证实他们工程公司的实力,请铁道部中南办和铁道部十四局的有关工程人员到西安,来回乘飞机,住高级宾馆等花费高达四、五万元。可自从刘智礼把三峡工程背着马业众发包给其他人之后,马业众一直被冷落着。但是,前后共花费近10万元的马业众怎么会轻易放弃呢?

在马业众的一再追问下,刘智礼便于1995年1月21日顺手写了一封信,大意是:他已把三峡二库区工程全部委托给了马业众同志,同时他已从老马手中拿了近10万元,请部长一定要好好接待,把有关三峡工程给老马搞定云云。

因快要过年了,马业众北京之行未能实现,但他却按照刘智礼提供的电话号码,并通过北京查号台,直接把电话打到建设部,得到的答复是:根本没有把三峡工程发包给西北腾飞公司这回事,红头文件和委托书全是假的。马业众听后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当马业众得知受骗后,就找刘智礼问:“三峡工程到底是怎么回事”。刘智礼回答说:“工程绝对没问题,这是托熟人弄来的后门工程,你不能乱打听,否则坏了事你负责。”

到了3月中旬,刘智礼的狐狸尾巴逐渐露出来,马业众就紧追刘智礼不放,要求退款。这时,刘智礼的高参秦建新就到马业众的住处说,他跟刘智礼正在合伙办厂,同时也给厂子联系引资,愿意为刘智礼还款做担保。马业众就问秦建新:“三峡工程的事你知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建新随口答复道:“可能有这么回事,但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

1995年4月22日,刘智礼在马业众的追逼之下。给马业众写了一张“欠条(原文):我在九四年十月十一号,从马业众手中拿取现金5万元,当时条件是给马三峡二库区工程。之后老马调队伍往返开支及临时借用现金损失5万元,本人共偿还老马人民币拾万元整,计划在95年4月底还给一半,另一半不超过5月20日还清,如不按上述时间还款,则加倍赔偿老马的一切损失。

刘智礼

1995年4月22号

担保人:秦建新

作为受害人的马业众完全识破了刘智礼的骗术后,连夜奋笔疾书,直接给中国三峡经济发展总公司写了一封举报信,剥掉了刘智礼的伪装,使其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到记者发稿时,刘智礼和徐亚明已被移交司法机关,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其他参与所谓的三峡工程发包一案的有关人员(除秦建新在逃外)已另行处理。本案目前共追回损失13.5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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