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毛澄拒贿说开去

文/梅荣

《明史》载，明武宗驾崩，按“帝无子，兄终弟及”的祖训，他的从弟藩王朱厚熄继位，这就是明世宗。世宗是个极爱虚荣的人，登上皇帝宝座后就想追尊他的生父母为明朝正宗皇帝、皇后。但这与祖训相悖，因此遭到大臣杨延和、毛澄等人的极力反对，引起“大礼仪”之争。由于杨、毛均为前朝老臣，刚刚继位的世宗不敢对他们轻举妄动，于是决定先收买礼部尚书毛澄，最后迫使势单力薄的杨延和就范。

夜间，一太监奉世宗密嘱来到毛府，见面便跪。这一举动使毛澄大惑不解，急忙扶起太监询问缘故。太监答：“这是皇帝的意思。皇上说：“谁没有父母，怎么能让我难堪呢？一定请您改变一下礼仪。’”说完拿出重金相送。毛澄见状，勃然大怒道：“我老糊涂了，也不能毁掉制度！我宁可告官而去，也不干这种事！”严辞拒贿。太监见毛澄态度严厉，只好怏怏而去。

在“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封建社会，皇帝的权威是至高无上的。不用说是给臣下送礼，就是赐死，臣下也要“谢主隆恩”。在这样专横的社会里，竟然还有毛澄这么“不识时务”的大臣，宁可“独有一去”而“不能堕典礼”，迫使皇帝不得不放下淫威。乍一想，毛澄真是个“老古董”、“书呆子”，他怎么就不为他的前途和他的家庭着想？但细细品味，愈加感到毛澄这种为维护法纪的尊严而不惜生命的硬骨头精神，倒是非常可贵的。”

当今社会的人们，尤其是执法者，恰恰就缺少这种品德。笔者决非厚古薄今，君不见，时下人情大于法的事情多得很。谄媚上司，为得到一官半职而肆意践踏法律者有之；用职权逼迫属下违法乱纪者有之；更有甚者，在执法如山的公检法部门也出现了一些怪事：一件案子还没审理，说情者已踏破门槛，其中不乏拥权甚重的上司。然而，哪一位说情者的权力和金钱能与明世宗相比？如果所有的执法者在面临法大还是权大的严峻考验面前，能够有法必依，违法必究，该杀的杀，该撤的撤，看他们哪个还有能耐？毕竟还有党纪国法嘛！遗憾的是，在我们执法队伍中，怕权不怕法者有之，明哲保身的人也不在少数。

勿庸讳言，以“人治”代替法制，其结果必然是法律遭到践踏，腐败现象滋生。在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今天，倘若少一些明世宗，多一些毛澄，那些有法不依，执法不严的现象还会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