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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1997年09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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憩心亭
04

铁蛋(小说)

文/雷继绳

“师傅,乐河矿怎么走?”我下车正在系鞋带,一位姑娘走近问我。我侧头瞄瞄她,黑发披肩、细条个头,黑红的脸上透着灵气。“是探亲吧?跟我走。”我说。

我顺着一条小路爬上一道山梁在前面走,她跟在身后,同车的人前面已走远了。她的一句话使我放慢了脚步。“师傅,你认识傅庚才吧?”“哦—”我回头望了望她,“你算问着了,若问别人,还不一定知道呢。”我想说:你要说铁蛋,矿上九百号人没有不知道的,说大名傅庚才嘛,知道的人就少。可我没说出口。“那你们一定很熟悉?”“就像一个人,他是我们班长,整天在一块摸爬滚打,点火放炮,吃饭睡觉,从不分离。”说实话,就连他那三次搞对象的曲折离奇故事都了如指掌,还有啥不熟悉的。第一次,姑娘的条件是要他调离矿山,离开山沟,他不干,就散了伙。第二次,姑娘来矿山见面,他正在坑道里放炮,一个哑炮把他冲出好几米远,待他醒来,姑娘已坐车走了。

第三次找对象,我们都为他捏一把汗。别人介绍,说是河口镇纺织厂一个女工,今年二十四岁,休班要他去见面。大七岁呐,行吗?我们在他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叫他瞒上四岁,就说是二十七岁……

我们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为班长着急,等到晚上九点才见他慢悠悠的回来了。一进门,他露着一嘴白牙只是笑:“来,吃糖。”成了。当时我们真为班长高兴。后来我们问他恋爱的经验,他笑着说:“两条,一是交心,实打实,我说我三十一岁了,她说她二十七岁,原来介绍人也瞒了她三岁。二是有缘份,人家也是班长,我叫铁蛋、她叫黑蛋,两个黑蛋蛋黑到了一块啦。不过人家有个好听的大名:杨梦。”哗,我们都笑了。

咦,身后这姑娘该是黑蛋吧?我思忖着。“你是傅庚才什么人?”瞅瞅她,黑黑的脸上泛着红云。“亲戚。”她说。准是黑蛋,一点没错。为了证实我又问:“你叫啥名?”她瞅瞅我:“姓杨。”不好意思起来,我把我们班长的特长,为人,优点,助人为乐的事迹一古脑儿抖出来,边述边描绘,就连矿里蓝球比赛,他这个三级蓝球裁判不出场,整个球场都没有气氛也没有漏掉。说得她前仰后合,一会儿捂着嘴笑,一会儿弯下腰笑。

不觉到了矿区门口,我指着光荣榜上第一个放大的照片,铁蛋班长微笑着。照这张照片时,我们班都在场,大伙特地给铁蛋脖子上围了条白毛巾,显得很生气。“你找的是不是他?”她笑了,点点头。

我领她走向我们的宿舍,这是一排平房,一个人也没有,“我们班长呢?”我朝东边走过的郭师傅问。“上医院啦。”看到黑蛋的脸色立时变了,我忙拉起她往医院跑。在内科五号病房找到了班长。他闭着眼睛像睡着了一样,葡萄糖水一滴一滴往下滴。医生说:他是为一个炸掉小腿的战友输完血后,又两天两夜陪床没有休息昏倒的。呵!我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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